徐遣那样的性子,竟和大少爷当街打起来。顾珞心中只觉得有些感慨,重生这件事情,竟然会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可再大的改变,又有何用呢?无论如何,上一世发生的事情,都无从改变,更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见自家姑娘凝重的神色,拙心还当姑娘担心承恩侯世子为了护着姑娘不惜当街打架,会惹了承恩侯夫人不喜,忙开口道:“姑娘,您和世子爷还未大婚,世子爷就肯这样替您出气,等姑娘嫁进门之后,世子爷更不可能让姑娘受一丝委屈的。”
“侯夫人那里,虽心里会有些计较,可奴婢觉着,侯夫人倒也不至于因着姑娘真的和世子爷生了嫌隙。”
顾珞听着这话,却不由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她知道在拙心看来,徐遣会是她的良配,而他近些日子的变化,更会让拙心觉着,这门婚事再寻不出一丝不好来。
尤其今日徐遣这样替自己出气,不用想京城这些贵女们该有多羡慕,羡慕徐遣这样护着自己。
可偏偏这样的保护让顾珞的心如刀割一般。
见她神色凝重,拙心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方才她那番话其实是想哄姑娘开心的,在她看来,姑娘和世子爷再是有什么误会,也该放下了。
可看姑娘的神色,却像是没有丝毫的开心。
想到姑娘若继续这样忧思过重,等日后嫁到承恩侯府,若日日和世子爷相处,拙心便不由有些担心。
可拙心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低头收拾着东西。不一会儿,便有丫鬟进来传话说,入宫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顾珞闻着丫鬟的回禀,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便和拙心往外院去了。
等两人过了垂花门,见大太太和顾锦宁已经到了。
大太太送了顾锦宁出来,无非便是想再次敲打自己,一会儿入宫之后莫要在娴妃娘娘跟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更是盼着顾珞能和顾锦宁装作友好的样子,这样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也就不攻自破了。
顾珞看着大太太满脸的堆笑,心中却不由一阵嘲讽。
一旁,顾锦宁却像是不知大太太的良苦用心,她心里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委屈。
娘亲竟然想着让自己讨好顾珞,她如何能做得出来。
顾珞把她的神色看在眼中,也没理她,直接就上了马车。
大太太见她这般,再没忍住瞪着女儿小声道:“好了,这会儿岂是你使小性子的时候。若你还拎不清,日后只会被那野种踩在脚底下。”
顾锦宁心中再恨,听着大太太这话,也只能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这是顾锦宁第一次和顾珞同乘一辆车,想到这样的变化,顾锦宁心中愈发酸涩。
顾珞却当她根本不存在,懒懒的靠在大红色金丝迎枕上,闭目养神起来。
此番入宫,若无意外,德昭公主更是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可她毕竟是贵妃娘娘所出,又的皇上喜爱,顾珞心中即便有恨,也不可能真的和她明面儿上有什么冲突。
可若让自己一避再避,顾珞确实不甘心的。而且,她不觉得人有千日防贼的。
顾珞心里暗自思寻着,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前。
引路的太监见着宁国公府的马车,弓着身子就迎了上前,“奴才请两位姑娘安。”
顾珞听着这话,笑盈盈的看了拙心一眼,拙心会意,从袖子里拿了荷包就塞给了小太监,“劳烦公公了。”
一旁,顾锦宁脸上却满是不屑,觉得顾珞到底是个出身卑贱的,竟然连阉、人都想着讨好。
顾珞只当看不到顾锦宁对自己的嘲讽,随着小太监就往永平宫去了。
长长的宫道上,顾珞只缓步走着,却在这时,远处一个宫门口,竟传来了女子的哭求声:“皇上,嫔妾的父亲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皇上!”
宫里历来规矩重,像这样大声嚷嚷,可是犯了忌讳的。
看着顾珞眼中的不解,那领路的小太监低声道:“姑娘,这是周贵人,前几日周贵人的父亲被人参了一本,说是有贪墨之嫌,皇上交由大理寺彻查,人证物证皆在,今个儿早朝直接就判处周大人午时问斩。”
顾珞听着,心中一惊。她重生一世,自然知道皇上的雷霆之怒。
可如今,真正听到周贵人的哭求声,她才真正感悟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见顾珞攥着帕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顾锦宁不由冷哼一声,觉得顾珞果然出身卑贱,否则何以因着这点儿小事就吓成这样。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就到了永平宫。
“臣女给娴妃娘娘请安。”
顾珞缓缓跪下,只没等娴妃娘娘发话,一旁顾锦宁却满目的讨好的对着娴妃道:“珞儿拜见娘娘,娘娘万安。”
娴妃倒没想过,顾锦宁竟然也入宫来了,不觉神色便有些不愉。
可再是不快,念及宁国公府和安国公府时姻亲关系,娴妃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笑着对着两人道:“好了,都是自家人,没得这么多虚礼。”
两人闻言,缓缓站了起来。
顾珞则规矩的站在一旁,并不曾多言。
顾锦宁却仗着宁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的关系,奉承着娴妃道:“娘娘今个儿气色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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