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濯心里委屈,下意识的反驳她,“可是他也不是简单的哥哥,我为什么不能让哥哥对我好呀......”
沈幼清莫名其妙,“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哥哥?”
“就是,哥哥迟早是要娶阿姐你的呀,我是阿姐的弟弟,哥哥要对阿姐好,阿姐也对我好,那哥哥对我好很正常的呀。”
这一番天衣无缝的推理,沈幼清受了好大的惊吓,连一旁看他们争论的殷尤都被茶水呛到,一下子没了往日优雅。
沈幼清尚还头脑发懵反应不过来,殷尤已经迅速反驳了,一边说一边咳嗽,“胡、胡说八道!”
他不知是呛的,还是害羞来着,耳朵红透了,偏偏他今日束了发,耳朵暴露在外十分明显,眼神仓惶躲闪不敢看沈幼清,倒真的有些可疑。
沈幼清在心里疯狂尖叫:不是吧不是吧!
沈清濯一直以来保守的秘密忽然就说出口了,本来正要后悔,但殷尤这副不相信的样子一下子刺激到了他,他反而开始历数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
“可是哥哥让我免费住好看的院子,每天都说自己很忙但阿姐一来你就有空。”
“你还让侍卫哥哥给阿姐传信说我要吃什么,可是我分明都没有说要吃那些,还让阿姐误以为我整天都吃甜食,念叨了我好久,我都没有说那些其实都是哥哥自己要的……”
“哥哥每次都让厨子学着做阿姐送来的吃的,可是都不满意,我见过哥哥为此发脾气呢,当时默一哥哥也在!”
“哥哥和我阿姐说话时也特别温柔,我都发现了,他和别人说话都特别不耐烦的……”
沈清濯叭嗒叭嗒说了一堆,那些平日里殷尤刻意忽略的、沈幼清心大没察觉的、旁人故意忍住没说的细节一下子全都暴露在阳光下。
一时之间,沈清濯奶声奶气的声音反倒成了屋子里最可怕的存在。
末了,他还弱弱补充:“我本来想等阿姐嫁给哥哥后再说的,可是现在没办法才提前了的,所以不是我不保守秘密。”
沈幼清满脸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殷尤又急又气,话都说不出来,使劲的咳嗽,咳嗽声大的门外守着的默一都听见了,心想王爷这是做什么呢,忽然装病咳嗽的像自己得了什么难治之症一样。
等殷尤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三魂五魄归位,沈幼清却忽然回头看他,幽幽道:“王爷,是真的吗?”
殷尤:“……”
他急着反驳:“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沈幼清看他慌乱窘迫的都没了往日淡定从容临危不乱的风度,一时也颇感好笑,便故意逗他:“我当然知道这个不是真的了,我是说,你觉得我做的糕点好吃是真的吗?”
殷尤呆了一瞬,很快果断的否认,沈幼清长长的哦了一声,毫不意外,“那我们去问问厨子是不是有这件事好了,默一好像也知情是吗?”
殷尤:“......”
殷尤忍了半天,很是憋屈道:“你做的比厨子好吃,但不意味着我很喜欢,我是觉得比厨子好那么一点......”
沈幼清满脸不信任的看他,殷尤百口难辩,忽然破罐子破摔,语气强硬道:“......不管怎样,以后的饭食你还是要继续送。”
沈幼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无奈的嘟囔:“就一句好话,怎么这么难呢?”
殷尤听见了却没有搭腔,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手里的茶盏被他捏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碎开。
气氛也就尴尬一会儿,这件事毕竟小孩在场,沈幼清就先略过不谈,继续若无其事的去和沈清濯讲道理了,殷尤站在旁边想搭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进去。
沈清濯一直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孩,一直是沈幼清说了什么他就很是认真地听话,跟完成任务似的去按照沈幼清的建议来做。
沈幼清有时候都很担心他碰见什么不适也不说出来,自己无意间就委屈了他,便从不过多干预他自己的兴趣爱好。
但是入学这件事他却额外的抗拒,沈幼清同他说了许多,沈清濯一直摇头,沈幼清都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忍着泪水。
她心里稍感怪异,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知道的,安安这也太反常了。
沈幼清不再劝解,怕沈清濯为了听话自己委屈自己,想等过后自己去找找原因,就先安慰他入学的事明年再说。
沈清濯终于暂时安全,脸上露出笑来,抱住沈幼清语气乖乖软软道,“谢谢阿姐!”
等把沈清濯哄好,沈幼清一下子瘫在椅子上,疲惫的叹气,自言自语的嘀咕:“安安在排斥什么呢?”
她兀自发了会呆,殷尤也像是有什么心事,二人都不出声,空气一时有些静谧。
沈幼清冷不丁开口,“殷尤,你在想什么?”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殷尤下意识就要回答,嘴唇动了动又反应过来,气恼的看向她。
沈幼清无辜的摆手,“不好意思,喊错了,我是说,王爷您在想那天跟踪我的人吗?”
殷尤摇头,片刻后又点头,难得的显出点呆萌,估计是今日冲击太大还没缓过来神。
殷尤没跟她计较直呼他名讳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变得越来越低,对沈幼清的忍耐越来越明显,沈幼清却被安安今日一提醒,下意识关注起来。
这么一想,追溯到她封号被夺,甚至再往前她还缠着殷尤时,殷尤从来都只是口头上表达一下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