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穆氏屋里出来,夜温言扯了夜飞舟一把,二哥陪我在东宅转转吧!
人们就知道他们兄妹肯定是有话要说,便也没有人非要跟着,就连坠儿都走远了些。
二人走了一段路,夜飞舟就开口道:我也有事要同你说,咱们谁先说?
你先吧!夜温言笑笑,指不定我们说的就是同一件事。
同一件?夜飞舟点点头,或许吧,反正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我早就知道。小四,有件事情我之前瞒着你做了,我帮夜红妆救出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藏在了京郊的一座庄子里。夜红妆说那女人她留着有用,只要我肯帮她,她就告诉我关于三殿下的消息。我为了换消息帮她做了,但后来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那个女人她就没用上。
我本来想着这几日闲下来就同你说说这个事,问问你那女人如何处理。谁成想今早庄子上的人来报,说那女人丢了。有人从庄子里救出了她,还迷倒了庄子上所有的仆人和暗卫,他们半夜才醒来,醒来之后就匆匆进城来报信。
夜温言一脸苦笑,还真是同一件事。那二哥,你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吗?
知道。夜飞舟说,是六殿下养在外头的小妾,肚子里怀的孩子也是六殿下的。原本夜红妆以为六殿下伤了命脉,这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但后来六殿下不是医好了么,所以我想着,那孩子应该也没有多重要了。这事儿怨我,送那女人到了庄子之后我就没再理会,实在是因为那女人不老实,一双媚眼抛个不停,我看着就心烦。长久不理会,后来也就把她给忘了,直到今早庄子里来人禀报这个事,我才又想起来。现在庄子上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四,你说这个人她要紧吗?
夜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人要不要紧我不知道,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二哥,夜红妆也还活着,而且也跑了。
什么?夜飞舟都听愣了,夜红妆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她心都被扎了一刀,怎么能活的?你在宫宴上自己都说过,当初小四心口扎了一刀,人已经死了,是遇到帝尊才活过来的。难不成她也遇着帝尊了?可就算遇着,帝尊不给她补两刀就不错了,怎么还救呢?
夜温言心脏疼,奶奶的,当初师离渊可不就是给她补了两刀么!
她摆摆手,挥散自己的情绪,再对夜飞舟道:她没遇着帝尊,但是遇着了苏原人,应该是活在了那苏原巫医手里。其实那巫医挺有手段的,昨日宫宴上他给摄政王取心,正常来说应该成功,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我们在暗中动了手脚。你想想,取心都能成功,何况救一个心口扎刀的夜红妆呢!但现在人跑了,那个怀孕的女人也不见了,我跟师离渊要出远门,实在没心思再去找她们,所以二哥,这事儿就得你扛下来。
夜飞舟点点头,我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承担到底。只是小四,如果找到那个怀孕的女人,要留着吗?算起来她应该快要生了。
留着吧!夜温言说,留着那个女人和孩子,让李笑寒跟摄政王之间互相牵制,这就是平衡。在我离开临安的日子里,我必须得最大限度地保证权青城这个皇位坐得安稳。
那夜红妆呢?
杀了。
夜飞舟听了这话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她往前走。
下人们已经在夜飞玉的安排下开始搬东西了,把这边酿酒和做香薰的东西都往隔壁搬,那些已经埋到地下暂时取不出来的就先放着,等到能取时一并取出。
二人一路走回一品将军府,要分开时,夜飞舟还是问了她一句:你真能信我?
她一愣,你指什么?
夜飞舟说:红妆是我的亲妹妹,你真能信我会杀了她?
她笑笑,杀不杀随你,与其说信谁,不如说信命。如果她当真命不该绝,那就谁都杀不了她。若命已到了头,那就谁都保不了她。二哥到时候可以带着她去钦天监找云臣,让云臣给她算算命,看能不能算出几时死。这话是开玩笑了,她又笑了一会儿,终于正经起来,其实说杀了,也没想让你动手。人若找到就先留着吧,等我回来再说。我二哥的手上不该沾亲人的血,而我我毕竟不是夜家人,我杀谁留谁,都没有心理负担。
小四
好了二哥,我跟你说这个事儿本意是想提醒你警醒些,夜红妆活不活着无所谓,别让她害了咱们家人就行。还有常雪乔和夜无双,始终都是祸患,但又不能全都杀了。我不是那种没人性的姑娘,有时候还是会讲点儿理的。但讲理的后果就是要给自己和家人留下后患,好在有二哥留在京城替我善后,我就能安心许多。
所以二哥,你看,我看上去已经解决好了许多事情,但实际上也留了很多尾巴。这些尾巴我指望不上大哥,也指望不上别人,就只能辛苦你了。
我无所谓辛不辛苦。夜飞舟摆摆手,每个人都有所长,我既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这些事就是我份内之事,理应由我来做。只是小四,其实我更希望能护着你走一趟,虽然有帝尊跟着,但每每你说起这趟出远门,我都会感觉到心慌。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家里的事我从仁王府借暗卫过来帮忙,保证把家里守得严严实实。我就跟你一起走,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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