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几个人,再由池弘方带着,二话不说进了医馆。
李致远和李嫣然没拦,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虽然眼中有愤恨,却并没有担忧。
因为安顺已经被转移走了,现如今人正关在李府的柴房里,银票也被拿回李府收着,就藏在李嫣然的梳妆匣,谁都找不到。
这间医馆可没有任何搜找价值,任凭夜温言叫人把它翻个底朝天也是没用的。
李家父女气定神闲,甚至还在跟等在外面的人说:李家不做亏心事,我们家虽为商户,但也是太后娘娘的母族,所以我们知道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后她老人家,故而一直都记着谨言慎行的道理。此番夜四小姐将这样的罪名扣在李家头上,李家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
李嫣然抹起了眼泪,除夕夜我舞技不如夜四小姐,伤了脚,原本在家里好好养伤,可我惦记着百姓,惦记着内城,这才每日忍着疼痛尽可能多的做善事,做好事。可夜四小姐一回来就这般栽赃陷害,实在是太叫人寒心了,我们李家也太委屈了。
一时间,人们纷纷同情起李嫣然来,女子们上前劝慰,男子们又开始对夜温言进行新一轮的指责与讨伐。
夜温言却已经懒得同他们废话,只寻了个地方靠着,耐心地等池弘方的搜查结果。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时辰,进去的人出来了,官差扶着安顺,池弘方手里拿着一张银票。
安顺十分虚弱,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要不是有官差架着,几乎就要倒地不起。
有人在安顺身上闻到了很难闻的气味,纷纷捂住了鼻子,那个自称跟安顺是老乡的人走上前来大声问他:安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是不是有人虐~待于你?
李家父女脸色全变了,谁都不明白明明关在李府柴房的人,为何会被人从医馆带出来。
李嫣然看向池弘方手里扬着的银票也是心颤,那银票上面盖着帝玺,是金粉的印子,十分明显,一眼就能瞧出。可她明明把银票都藏好了,为何这会儿又在池弘方手里?
夜温言示意计夺说话,于是计夺走上前,大声问那些跟着进去搜查的人:可看清楚了,东西和人都是从何处搜得的?
那些人都是李家的拥护者,这会儿是真想昧着良心说话。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官府的人在,更有刑部的人在,这个谎当真撒不得。
于是只好实话实说:银票是在帐房的匣子里找到的,人是在后院没塌的柴房里找到的。
你胡说!银票根本没放在医馆,人也不在!李嫣然急了,这话冲口而出,说完方知说错,却也再来不及。
那李小姐就请说说,银票原本在哪,人又原本在哪?临安府尹的威势压了下来,人也往前走了几步,银票高举,就举在李嫣然的眼前,看清楚,这是不是皇家的银票?
李嫣然额上见汗,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夜温言看向安顺,开口问他:安顺,你告诉大家,大年初一我来到医馆都做了什么,又同你说过什么。
安顺也有些迷茫,他明明就在李府的柴房里,怎么这会儿却又在医馆了呢?
不过迷茫也只是一时,很快他就找到了理由,那是因为他被关迷糊了,也饿迷糊了,所以李家人把他又转移到医馆来他也不知道。
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这会儿全都发泄出来,就见安顺哇地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了边说:地龙翻身那日,夜四小姐带着一大群人来到医馆,一来就要了我们所有的药丸。我看到四小姐往装药丸的瓶子里装花,据说那是药引子,装了药引的药丸就可改变功效,能治因地龙翻身而受的伤。四小姐还给了我一千两银票用来买下那些药丸,告诉我如果有人来求药就给,分文不取。后来四小姐就走了,我就照着她说的去做,给了一些人药丸,可还没等给多少,李家就来人了,听说了这个事就把我关了起来,还把银票抢走。
他说着就看向李致远和李嫣然,哭得更凶,你们要关死我,不给我吃不给我喝,屎尿都不管,就把我一个人扔到柴房自生自灭,你们的心怎么那么狠啊?我就不是条人命吗?
安顺的话引起轩然大波,那些原本拥护李嫣然的人也起了怀疑,纷纷要求李家人给出解释,更是一再向安顺求证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安顺也豁出去了,主子都不让他活了,他为什么还要替主子说话?于是苦水外倒,什么李家抢功绩,李家要赚双份钱,这种话一句一句往外说。说到最后终于所有人都信了,李家一时间从人人拥戴,成了众矢之的。
夜温言只觉这是一出闹剧,还闹得十分难看。她无意再继续逗留下去,多日未回京,她也惦记家里,惦记夜清眉的伤。
于是开口对池弘方说:我案也报了,人证物证也在了,接下来就是临安府衙门的事,池大人秉公办案就好。说完又看向李嫣然,你占我功绩我无所谓,反正内城的人都叫我魔女,一个魔女又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你一丸多卖我也无所谓,因为坑的不是我,自会有买了药丸的人与你算账。但只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就是滥用我调配的药丸所造成的种种后果,你们李家必须自己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