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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温言迷迷糊糊地听他说话,有些事不是很能听懂,比如说什么归月国,又比如说为何这位尘王殿下会去了归月国,还很久没有见到过北齐的人。
    但她没精力去想这些了,尽是伤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就连回答他的话都没有力气。
    还是坠儿气呼呼地替她答了:我家小姐才没有嫁给肃王那个渣男!那种丧尽天良的人如何能配得起我家小姐?四殿下可千万不要再把我家小姐跟肃王混在一处说了,就算以前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婚约没了,从此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对,也不能各走一边,我们还是要去找他报仇的,绝对不能轻意放过他。
    坠儿一提起六殿下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总觉得这样子跟四殿下说话不太好,可火气就是忍不住。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于是赶紧又道歉:对不起四殿下,不该当着您的面骂您弟弟,奴婢实在是没忍住。
    权青画自琢磨了一会儿,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发问,只是将那瓶药从坠儿手里拿了回来,既然你不会给你家小姐上药,那便本王亲自来吧!
    坠儿不干,伸手就要去抢,被夜温言挡了一下,没事,让四殿下来吧!
    肩头的伤是最重的,那把刀带了倒刺,肉都带了出来。权青画取出随身带着了匕首,小心翼翼地割开衣物,终于把伤口露了出来。
    他看得直皱眉,伤成这样血肉模糊,血流了一身,可这位夜四小姐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可能不疼,而是她忍了。
    这便是一品将军夜振威的孙女吗?都说将门无犬子,没想到女孩竟也这般坚强。
    药倒上会疼,忍着些。他开口提醒,却又觉得凭这姑娘的忍耐力,自己提醒也是多余,于是再不多话,只管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伤处。一下一下,直到将整瓶药粉都倒光了方才停手。这是归月国的止血良药,本王身上也只这一瓶,便可着最重的伤口用了。这样子挺到回京应该没有问题,回京之后凭你们一品将军府的面子,定能请个太医来为你医治。
    马车里有一只小药箱,他从药箱里取出白棉布来递给坠儿,替你家小姐包扎吧!
    坠儿立即接过来动手包扎,只是包扎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最后打的结也丑得不像样子。
    夜温言已经没精神管这些了,伤口处理完,头一偏,又昏睡过去。
    马车继续前行近一个时辰,外头就有声音传来,有人声也有马蹄声,听起来十分混乱。
    坠儿听到有一名男子大喝道:前方来的是谁家的马车?车里坐的又是何人?
    马车停了下来,像是被人团团围住,坠儿有些害怕,紧紧搂着夜温言。
    车夫已经答了话:是尘王殿下的马车,我们从归月国回来,为先帝奔丧。
    尘王殿下?又有个声音扬一起来,带着掩不住的惊讶,是尘王殿下回来了?
    坠儿听着这动静有些耳熟,于是掀了车帘子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临安府尹池弘方。
    她乐坏了,大声喊道:府尹大人!府尹大人!
    池弘方先是因为车里坐着尘王惊了一下,这会儿又听到一个小姑娘热切地呼唤他,就又惊了一下。他下了马,往前走了几步,有跟随来的官差将手里灯笼递上前,池弘方一眼就把坠儿给认出来了:是夜四小姐的丫鬟?上回到衙门报案的那个?丫头,四小姐在车里吗?
    在在在!坠儿连连点头,激动得直接就哭了,府尹大人您是来接应我们的吗?您可算来了,我家小姐差点就死在外头!
    池弘方也差点儿哭了,可算找着你们了,你说这要是找不着人,本府该如何跟云大人交待呀!他到现在还想着是云臣相中了夜温言,只顾着找到人的喜悦,直接就把尘王殿下回京的事给忘了。快快,本府护送你们回府。
    府尹大人!赶车的车夫不干了,车里不只有夜四小姐,还有我家尘王殿下,您是不是先跟殿下打个招呼?就这么忽略掉,不太好吧?
    池弘方一拍额头,心里把自己给骂了一百八十遍,这怎么遇着事儿就犯糊涂了呢?这些年的府尹都当到哪去了?
    于是立即跪了下来,郑重地道:临安府尹池弘方,恭迎尘王殿下回京!殿下千岁!
    身后一众官差也要跟着下跪,却听车里人道:都起吧,不用跪本王。夜四小姐身受重伤需立即回京,你既是临安府尹,那便在前头带路,让守城的官兵打开城门。
    话说完,一块玉牌也从车里递了出来。
    牌子是坠儿帮着递的,池弘方看到上头明晃晃地写着一个画字,便知这是尘王无误。于是再不耽搁,立即起身上马,带着一队车马返回临安城。
    坠儿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这一放下心,才发现自己也早就已经体力透支,整个人几乎都要瘫了。她也很想睡,像小姐一样沉沉睡去,但是不行,她还有个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终于进了临安城,有池弘方的带令,守城官兵二话不说立即放行。外头那车夫问了句:咱们现在是要去哪?一品将军府吗?还请池大人给带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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