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的学生由学校统一安排校车送往考场, 季柯起床后去食堂吃了个早点,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考场。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很真实。
梦里面的他看着母亲痛苦的哀求, 一次次的以死相逼,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辍了学,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超市当收银员, 晚上到酒吧卖酒。
他卖酒的收入很高,几年的钱攒下来,供继弟去国外读了一所艺术学校。
继弟在艺术学校认识了很有钱的人, 也算是攀上了权贵, 一家人因为继弟的缘故,都过上了小康生活。
当然了,这一家人里面不包括他。
高远是个人渣, 但他大概确实是对他母亲有些感情,从来没对她动过手, 只是言语暴力。
大概那个人也不觉得言语暴力是暴力吧。
反正日子奔上小康以后,高远连带着他母亲一起带去了新家, 一边给母亲优渥的物质生活,一边依旧对母亲出口就是辱骂。
他呢, 就依旧住在小破出租屋里,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一份,晚上一份。
季柯早上被噩梦所惊醒, 直到到了考场才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手上的准考证, 抬头看了一眼作为考场的学校, 眼前的实景让他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梦而已。
高考结束第二天,季柯就去找了一份假期工。
一家咖啡厅正好招工,他去试着应聘了一下,本以为对方会不招假期工,没想到他一去就应聘上了。
于是他就在这里干下去了。
之后他又去问了卢果果之前高远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卢果果说高远这个人凶得很,被押到局里竟然还不老实,挣扎的过程中把一个警察给伤了,他们直接按袭警把他给拘留了,一直到季柯考完试才把他放出来。
季柯又问卢果果,按照他们家的情况,他母亲想离婚行不行。
卢果果面露为难,说:“语言暴力属于家庭暴力,想离婚完全可以,但是其实在你跟我们报警以后的第二天,我们就去找过你母亲,她并不觉得自己遭到了暴力,也不想离婚。”
“我们找过她不止一次,但她的态度真的非常坚决,她不想离婚。后来甚至还拒绝见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我妈她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我觉得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她不愿意离婚,不能强制离婚吗?”季柯问。
卢果果说:“离婚,一定要至少有一方有这个意愿才行,你母亲跟你的继父都没有离婚的意愿,我们不好强行介入。”
“如果真的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感受不到暴力,这个也是需要证据的,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派心理医生到你家去,要是能确定你母亲确实是有心理问题的,我们可以介入试试。”
季柯想了一下,自己现在没有经济能力,也没办法去找什么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就拜托卢果果找心理医生去看看他母亲。
在咖啡厅工作了一段时间,高考成绩出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零点刚出头,马志国就迫不及待打来电话问季柯考的怎么样。
季柯已经提前查过了,他告诉马志国:“屏蔽了。”
马志国反应过来,季柯的成绩肯定是在省前五十,这会儿估计查不到。
“是我着急了,哎呦,查不到也好,说明咱最次也在全省排第五十。”
季柯表现得很平静,实际上自己的内心也很着急。
这毕竟不是在快穿世界里,这是他自己的人生,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到底考的怎么样。
第二天去咖啡厅上班,季柯眼下乌青明显。
同事知道他是刚刚高考完的学生,打趣他:“这是怎么啦?昨天查成绩太难过,一晚上没睡着?”
他内心对季柯是有点小嫉妒的,毕竟从季柯来了以后,来店里消费的小姑娘就不看他了,都去看季柯了。
季柯应了一声,“还不知道考多少分呢,着急,急的嘴里都其溃疡了。”
“昨天不是出成绩了吗?你不知道自己考多少分?”
“是啊。”季柯说:“省前五十分数是屏蔽的,要晚一点才会知道。”
同事脸上的肌肉逐渐收敛,最后变成面无表情,“哦,对不起,我没高考过,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季柯不敢笑得太大声。
今天一整天季柯都不怎么在状态,同事也知道他着急看成绩,主动分担了一些他的工作。
在焦急的等待中,成绩终于放出来了。
他们省是自主命题,满分750,季柯考了722,省排名第一。
季柯第一时间把成绩告诉了马志国,马志国听起来比他还高兴,拉着他唠了一个多小时,把他未来几十年的人生都规划好了,手机没电了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同事知道了他的成绩,一边酸不溜秋的讽刺,一边给他做了个小蛋糕,上面写了前程似锦四个字。
季柯回到家,躺到床上,感觉还有些恍惚,又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截图,才有了实感。
他已经高考完了。
原来只要抛掉束缚自己的枷锁,这一切都很简单。
接下来要忙的就是志愿。
其实按照季柯这个成绩和省排名,报志愿的事是不用他着急的,自然会有学校来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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