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以说是做虚心事被逮了个正着。
“在这里做什么?”陆凌川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空碗上,又瞥了眼他身后的盆栽。
秦鹤洲微微避开他的视线:“在......喝药。”
“你这是在喝药呢,还是在浇花?”陆凌川冲他挑了挑眉。
说着,他走到那株盆栽前,弯下腰嗅了嗅,便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苦味,
“你把我种的植物都给浇苦了。”陆凌川有些无奈又好笑地说道。
而此时,阵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秦鹤洲脸颊两侧的发丝,一缕发丝落在了鼻尖上,惹得秦鹤洲鼻尖有些发痒,随着那阵风一起飘来的是陆凌川身上那股熟悉的兰草清香,秦鹤洲忽然感觉,心间也有些发痒。
他眼前是陆凌川搭在盆栽枝叶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那因着弯腰动作而从衣领下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
一时间,秦鹤洲立在他的身侧,没有动,只觉得那股香气变得愈发诱人。
“下次把药喝完。”陆凌川转过身,看着他微微发愣的样子,勾了勾嘴角,走近一步,伸手抚过落在他鼻尖上的那抹发丝。
陆凌川指尖触过的地方仿佛有电流跃过,引得秦鹤洲往后退了半步,他看着陆凌川含着笑意的眼眸,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就在此时,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小道童在门口对陆凌川说道:“掌教,有关宗门大比的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八位长老都已到了,他们正在青玄殿中等您。”
“好的,我知道了。”陆凌川双手背在身后,扭头看了他一眼。
待小道童离开后,陆凌川又抬头看向秦鹤洲,只是这一回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之前和你说的,你可都记在心里了?”
秦鹤洲微微垂眸,语调淡淡,“师尊说的,我都记得。”
·
数日后,南山山腰处的苍云大殿上,云雾缭绕,云台高筑,各路门派中人皆御剑而来,御剑的多是少年人,他们长发束起,衣袂翩翩,广袖随着清风鼓动。
云台下人头攒动,声音喧闹,好不热闹。
南山海拔高,山势险峻,到了这山腰处,四周的山崖都结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而这苍云大殿便建立在陡峭的山崖四周,气势颇为壮观。
就在此时,伴随着“哗”的一声,一人身如飞燕,踏着云台中央的柱子凌空而起,一张巨大的白色横幅在他手中展开。
众人的目光皆被此吸引了过去。
那人动作身姿轻盈,动作敏捷,眨眼间的功夫,横幅便被挂在了云台中央。
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宗门大比”。
随着横幅的落下,五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正式拉开帷幕。
身着青袍的长须老者走到云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开始他的演讲,他就是如今南山派的掌门李玄坤,数周前深入地低洞穴查看九婴封印的便是他与他的小徒弟。
伴随着他的演讲,人群再次兴奋了起来,底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
苍云大殿十分宽广,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如今为了举办这宗门大比,大殿更是被划分为了数十个区域,不同的人会被安排到不同区域。
划分的方式却不是以门派来区别,而是按照,
资质。
只有年龄十六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各门派中的入室弟子才有资格参加这宗门大比。
而比试的对手将会按照阶级来划分,积分由低到高,分别为三级,二级,一级,而每一级又分为甲、乙、丙、丁四等。
如今的各个修真门派内可以说是,三日一小比,五日一大比,并且每年都要进行各种考核,而每隔一段时间门派之间也会举办零零总总的各种比试,积分便是按照这些比试的综合表现叠加计算的。
而这宗门大比则是这修真界最正统、最隆重、最引人重视的比试。
拔得头筹者会被视为修真界未来的新星,连带着他所属的门派也将在整个修真界名声大噪。
故此,各宗门中的佼佼者都将其看得很重,因为这是最能显现他们实力的一次机会。
事实上,与其说是所有弟子间的比试,不如说是为数不多的精英之间的角逐,因为,
机会永远不是留给平庸者的。
而云台下区域的划分,自然也是按照等级高低来的排的,等级越高的离云台越近,等级越低的离云台越远。
围在苍云大殿最边缘的那一圈人便是三级丁等的弟子,他们的积分少得可怜,与其说是来参加比试的,不如说是来凑热闹的。
而此时,大殿最边缘,身着灰色道袍、正踮起脚尖试图从黑压压的人群中看清台上形势的小道士,名为芮广,他年龄不大,但资质平平,当年踩着及格线才勉强被道门录取,而他父母对他的期望也只是强健体魄就好,并不求其功成名就、出人头地。
所以芮广在这道门中也过得清闲、混得自在,今日他第一次参加这传闻中的宗门大比,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兴奋劲,忍不住地想要东张西望。
他看了眼台上的热闹场景,想找个人说话,可身边又没有认识的同门,便只好转头寻向身侧。
他这一转头,视线便被一旁角落处的一人吸引,那人斜倚着墙,手执一柄长剑,身着一袭利落的黑色道袍,气质凛冽,样貌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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