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眼睛转了转,忽然放弃思考了,头重重地耷到了地面上,不是很开心地说:“那你直接这样碰吧。”
安娜愣了愣,它又尾巴动了动,双手也不再搂着她,而是支撑地面,但它这是在移动它自己的身体,只是一秒,它的身体就距离她更近了,它直接把它沉甸甸的脑袋放到了她的腿上。
它的意思安娜当然瞬间就了解了,就是让她快点碰了别再乱说话了呗,可它的头,真重!是可以重死人的那种重!
安娜立刻惊呼:“不要!”
但它放下的速度太快,她一下子避让不了,直接遭受了巨石一样的砸击。
被压迫的痛意一传达到她的大脑,她连忙一边用力伸手推它,一边惊恐地继续撕裂声音大喊:“你快起来啊!你会压伤我的腿的啊!”
它也被安娜过度的抵抗吓住,居然在她大腿上呆了几秒,才抬头,可是就这几秒,就已经让安娜很是窒息了。
痛觉勾起了安娜的生理性泪花,可是也勾动了安娜本该正常的哭泣情绪。
她压抑自己太久了,故作坚强和冷静太久了,一直警告自己不许乱哭乱发泄,可是就在这一刻,她一发不可收拾地大哭起来,这迅猛的哭泣姿态,不止是把系统吓住,也把根本不习惯也不懂换位思考的安托万吓住了。
不过她也还是有所克制的,没有放弃一切冲着安托万发泄,她只是哭泣而已,一边擦拭不断掉下的眼泪,一边努力揉大腿而已。
她本来就生得动人,五官里即使排除掉哭得红肿的眼睛也是非常精致优越的,更不用说现在那双眼睛在泪水的浸染下更显得惹人怜爱了,配合此刻生动的表情,真挚的情绪,更是能抓住人的视线。
按理来说,安托万和她不是一个物种,也不懂得沉迷什么雌性的美貌,可是此刻也看她那可怜又可爱的情态看得入神片刻,才记得去查看她的状态。
“我已经起开了。”它小心翼翼地说道,说完它自己居然也有点委屈,嘀咕着吐槽道,“你之前又没说,没说不能躺。”
安娜的腿已经受伤了,估计已经淤青了,结果却听到它还在找借口为它自己说话,当下就一股子怒火上头了。
“我是没说,但你心里没有点数吗?”安娜冷笑道,“你那么大,那么重,你过来简直是要压死我。而且你老是不和我打声招呼就去做,每次我都说你,说你那么多次了这次又来!你就不能稍微有那么一次把我的话放在你的心上吗?!你就是自私,所以你根本不是发自内心地想去照顾人,所以才会一直一直忽略我的感受!这次更是直接伤害我!”
安娜也不管它能不能理解消化她的话,她气得挣扎着站起来了,还好它停留的时间不久,她不是重伤,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大腿的皮肤表面有些淤青而已,所以她努力又坚强地走动起来,一瘸一拐地吸气上楼梯。
安托万被她毫不遮掩的气话说得愣怔,等反应过来想要追上时,它已经追不上了。
高高的楼梯是天然阻挡它的屏障,它只能看着安娜渐行渐远,而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
虽然靠近不了,但想要对方不离开的本能让它主动呼唤,可是不管它怎么说,怎么变化腔调,随着高楼上房门关闭时冰冷的一声响后,安娜再也没有管过它了。
她没有伤害它,但她不理它,她还困住了它。
安托万望着空荡荡的大厅,紧抿着嘴巴许久。它只在刚进来这个大厅时想要扒拉过大门离开,失败后再也没有尝试过了,但今天,它死死地望着那扇大门,后知后觉地想要继续试试……
高楼上。
安娜上楼疲惫得立刻脱掉外套,蹬掉鞋子就上了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她摊开身子平躺着,让自己受伤的地方没有受到任何阻力,感觉身体没有任何舒适感的时候就打算睡下。
她要睡着的时候,一向是默认系统要去查看大厅里安托万的情况的,以便在安托万有异常的时候随时报告她。
系统看她一闭眼,就习惯性地去查看了,然后就看到一条眼红红的扒拉大门的人鱼。
系统:【……】这又是在闹什么?怎么忽然又自不量力地要开门了?
于是正准备安然入睡的安娜就被系统叫醒了。
【安娜,那安托万又在想开门了,目前正在努力开,现在它成熟了,懂得用指甲扣门缝了。我仔细想了想,它反常的原因可能是你骂了它又不理它吧。虽然我觉得那门不一定被它打开,但如果它找到了巧劲打开了也不一定,要不你下楼去给它道歉吧。】
安娜瞬间脸色变黑;【我还要下楼道歉?不理它,才不要呢,出去又怎么样,出去就是前院,前院外有更厚重的大门,随便它搞。但是要是把我大厅门弄坏了,以后就别想进这栋房子里躲太阳了!】
她焦躁地说完,就把被子蒙过脸,努力让自己陷入睡眠中。
其实睡得也没有多久,也才几个小时,可是睡眠真的能安抚一个人的情绪,一觉醒过来,安娜那从昨晚大哭开始就崩溃的心态,又重新回到了平和的状态上。
她仔细回忆了昨晚的所作所为所思所言,复盘了一下,庆幸自己就算再难受也懂得适当收敛,所以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
至于安托万憋屈到要扒门走这件事,本来错就在它,和她无关,她是占理的那一方,才不会慌张呢。而且就它那样,历来都是服从它自己的身体愉悦的,大不了给它吃点东西、喝点水,一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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