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狼犬听到几个年轻姑娘在讨论他,夸他长得好看,还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她们很好奇他明明拥有重生本源,擅长治疗还帮她们治疗了审判所附近的流浪猫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却总是不好。
狼犬非常不屑,他对柔柔弱弱的病美人很不感冒,一看就很不能打的样子,不知道先知怎么会指名他作为黄昏之乡三分之一的继承者,大概是本源力量的关系。
直到三年前的某个冬夜,他在雪夜里见到了一个与往日平和的他截然不同的齐先生。
那天的他安静地站在雪地里,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渗人的死寂。
微弱的路灯照亮着他,他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泛起了微微的红,蔓延到眼角的红晕没能让他看起来健康一些,反倒显得更加病态。
那一抹淡淡的红,绚烂又憔悴,宛如夕阳下盛开到极致的花,随时都会在日暮的晚风中凋零而去。
这样的脆弱里,却暗藏着深深的危险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大衣,衣服上依稀有斑驳的图案。
可是狼犬灵敏的鼻子已经告诉了他真相:那不是染料,而是浸透了整件衣服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PS:虚假的齐乐人:忧郁爱看书的病弱美男子,是个奶妈。
真实的齐乐人:夭寿啦这个奶妈大杀特杀啦!
之前乐妹身体不太好,我们都知道这是三年前谁下的黑手(指指点点)。身体不好的时候他经常假装自己是个奶妈。
第16章 昔日之人(一)
三年前的冬夜,天气很冷,下着小雪。
这里不是落日岛,而是和落日岛一海之隔的陆地区,虽然也在黄昏之乡的范围内,但居住于此的大多是原住民,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治安情况都不如落日岛上。
不久之前,狼犬接到任务,异端审判庭捣毁了一处狂信徒秘密集会地点。当时还是第二负责人的狼犬被上司派过来和审判庭交接,把活口带回监狱。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下着雪的大冬天出门去和审判庭的处刑人打交道,不但身体冷,心也是冷的。
异端审判庭的工作人员,文职的还算正常,专门负责和狂信徒打交道的处刑人们则多多少少有些乖僻,有精分的,有喜欢吸血的,有热衷解剖尸体的,还有动不动就锤爆狂信徒脑壳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狼犬一直觉得,文文弱弱的齐先生要负责异端审判庭的工作,可真是太难为他了,他应该去后勤处的医院,这能让他的重生本源能发挥大作用。
然而就是这一晚,他恍然意识到,齐先生会被安排到异端审判庭工作,是有道理的。
陆地区偏僻的小镇,靠近海港码头,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有猎杀海怪为生的渔夫,有搬运货物的劳工,有洗衣为生的洗衣工,更有躲藏在这里有如下水道老鼠一般繁殖的狂信徒。
眼前这家破屋酒馆的位置很糟糕,坐落在废铁堆积而成的垃圾场中,显然就是这群下水道生物的秘密基地。整个酒馆的二楼已经被炸飞了,大概是穷途末路的狂信徒引爆了炸药。周围的居民紧锁门窗,小心地躲在窗帘后窥伺着情况,生怕那间酒馆里发生的变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酒馆里的灯具已经全部被毁了,里面一片漆黑,半人高的铁门板飞到了户外,上面还挂着一具只剩半截的尸体,被煤油路灯孤零零地照亮着。
而路灯下,一个瘦削的身影靠在墙边,一身既不保暖也不防水的浅色大衣已经被血浸透,他在抽烟,也在等人。
齐齐先生?狼犬用不太确定的口气喊出了眼前之人的称呼。
是我。抽烟的人回道,声音嘶哑,像是咳坏了嗓子。
闻言,跟在狼犬身后的几名执行官纷纷朝他行礼。
我出来办点事,路过这家酒馆顺道买杯酒,结果被我意外撞破了,真是运气不好。齐先生抽着烟,微微侧过脸看向狼犬。
灯光下,他的睫毛在咳出了红晕的苍白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盖住了他平日里温柔忧郁的褐色眼睛。冬夜的风凛冽地吹过,小雪在风中横飞,扑簌簌地打在人的脸上,他却好像不知道冷,夹着烟的手丝毫没有颤抖。
但是狼犬觉得冷,他眼看着齐先生的外衣在滴血,那件好像在血水中浸透了的衣服不断有暗红的液体滴落在雪地上,让纯白的积雪变成了一摊猩红的杀戮湿痕。
阴翳的恐惧感从脚底蔓延到了脑中,狼犬僵硬地附和道:是啊,他们运气可真不好。
齐先生笑了,弧度很浅,神情很冷,比起友善的微笑更像是无情的自嘲。
还有几个活口,我绑在吧台后面了,你们再进去检查一下现场吧。里面有个地下室,你们下去前先做一下心理准备。齐先生说道。
狼犬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把人关进自己的半领域里,他也不敢问,带着人进入到已经一片狼藉的酒馆中,迅速搜查起了现场。
惨烈,这是狼犬的第一印象,他忍着满地的血腥味,把一楼的十几具尸体拖到了一块。从现场分析,他大概能想象到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齐先生走进这家陌生的酒馆,打算喝一杯。也许是从顾客古怪的神情里,也许是从被加了料的酒里,又也许是从酒保暗示的手势里,他发现了这不是一间普通的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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