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形云道:“是不是故意,都不是这么说话的理由。”
穆芝:“!!?”所以你都不说点什么?
如果嘴上说有用,可惜但凡有人来,他就是被拿去炫耀的工具人……陆形云以前很在意,现在觉得无所谓了,对他爹娘道:“你们倒是有自知之明。”
“可不吗,你这孩子,尽说大实话。”
穆芝:“……”
夫妇二人眉开眼笑:“二位不吃,总要喝两杯吧,这酒是我们珍藏多年的好酒,当年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我们埋的,至今十年了,权当为各位接风洗尘。”
穆芝坐在桌上喝水都很不舒服,不知道陆形云怎么忍得了。
问题是陆形云不是孩子,他是宗主。
所以这或许不是陆形云孝顺与否的问题,而是没有办法讲孝顺的问题,很简单的一个例子,爹娘为非作歹,还百般顺着便是助纣为虐。
若说宗门遇到危险,掌事的肯定是宗门中的修士,扩大宗门靠的也是宗门中的修士,问题是这对凡人夫妇毫无自知之明,既帮不上忙,又想大权独揽。
席间宗主陆形云一句客套话都没说,金天机倒是从容自如,他长得极其好看,又风度翩翩,很讨二老的喜欢。
聊着聊着,二老就以为跟他们都熟络了,有个特别好奇的问题,一直想问,直接就问了:“你们的修为现在都有几重境界啊?”
穆芝本就看不惯他们对神子大人这般随意散漫,还没完没了了,他的修为还用得着跟凡人汇报吗!?
“对修士来说,修为都是秘密。”金天机道。
“那我们的儿子什么修为总能跟我们说了呢?形云,赶紧告诉爹娘,你什么境界了,这里又没外人。”
换言之如果他不说,就是把客人当外人。
穆芝隐怒,这也太损了,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凡人,未免也太敢问了,可想而知这要是告诉他们,转眼就能成为大肆炫耀的资本。
陆形云本就没打算隐瞒,或者说他甚至等这个问题久了,道:“我出了点事,修为没了,甚至不能修炼了。但有木老和天机,此地依旧是宗门。”
金天机和穆芝都很讶异,这能直说的?
啪嗒一声,陆崇山把筷子拍在桌上,亏他还在席间夸赞个失去修为的人,平白被看笑话了,道:“你怎么搞的,没了修为,不是跟我和你娘一样了吗!你这么多年白干了,还建个什么宗门,趁早卖了了事。”
“唉,我就知道他不行,他硬是不信。”赵皎一脸失望地给陆崇山顺气,一边道,“当着客人的面,怎能这般无礼……”这个客人,在她眼里也只有金天机了。
金天机神情不悦,道:“他失去修为是因为我,要怪就怪我。”
夫妇二人生气的表情一滞,似乎在权衡利弊,没了那点修为和得了这位一看就非同凡俗之人的恩情,对比孰轻孰重。
穆芝活了这么多年,一看他俩这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狗屎东西,冷声道:“你敢怪他?奉劝阁下积点口德。”敢动神子,他便掀了这地,毁了整座山……也罢,至少得封此人的口,他说到做到!
陆崇山见他也没多可怕,问陆形云:“这位修为多高?”他的眼神已经变了,看陆形云的目光带着点不屑,原先略带讨好的语气也变得很沉。
穆芝听他这不屑的语气,想摁死他,随口道:“老夫初窥门径,一般高,却也是你二人望尘莫及了。”
陆崇山好歹没敢问金天机。
一听说这两人要在这里久住,夫妇二人的不快几乎写在脸上,道:“这里房间有限,恐怕住不下这么多人。”
“这有什么的,明天再建新的,暂时只有三间房间,委屈宁儿和娘住一晚,爹和木老一间,天机暂时住我房里将就一下。”陆形云道。
陆晏宁板着脸,放下筷子就走:“我不睡了。”
穆芝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见陆崇山一脸吃了秤砣似的又不敢说,顿觉既然别人也不舒服,那他就舒服多了,但还是觉得多看一眼嫌烦。
唯有金天机矜持地点了点头,开始期待了。
陆崇山更加不快,再开口的时候,对陆形云归来的热情和忌惮味没了。
“既然要新修住处,你也得上心。”陆崇山扯了下自己身上满是霉味的衣袖,意思是他们可没有钱了,起身说道,“现在人多了,山上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哎哟,我的头,我的胸口疼……”赵皎痛苦地皱着眉头,一下下地轻锤胸口,完了完了儿子出去一趟回来竟然没了修为,以前有修为的时候都没钱,现在没修为难不成还得靠他们养这一大堆人吗。
陆晏宁以为她真疼,扶她起身,给她倒茶端水,为她捶背,还是特别心疼娘亲。
穆芝没想到能见到他曾经用过的招,那感受就好像别人在班门弄斧一样。
可不想跟他爹住一晚,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第二天醒来一看他爹头没了,但他很满意陆形云给神子大人的安排,并不想毁了神子大人的好心情,于是给陆形云使了个眼色,很拿腔作调地道:“陆宗主,既然房间有限,能否暂时把这位大人托付给你,我在这里开辟一间洞府将就一晚,等明日为这位大人建一座。”
“你要打洞?打洞那不行,毁了山林,破坏山水不好。”山羊胡子陆崇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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