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是腻死人的温柔,却恰到好处地全在周天元反感的范畴中,其实周天元自认为自己很开明,无所谓道侣是男是女,但这人真打消了他对男道侣的一切幻想。
就在周天元琢磨着要不要立刻引起河里沐浴之人的注意,但这一引,他可能就没办法回天道院了,以及他确实不想因为自己让天道院颜面尽失,正找理由能不能在聪慧的陆形云面前合理化这个糟糕的画面,犹豫之际。
“周师弟,大师兄!”有天道院弟子魂力传音。
周一溪冷了眼,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替他愈合了手上的擦伤,这才不悦地应了来人的喊声,并对他道:“你总有一天会喜欢的,你会觉得我好的。”
周天元见他这般敢做不敢当,当嫖|客还要装清高的废物做派,更加不耻,这人简直长在了他厌恶的点上,哪怕成了最年轻的圣人,如此响亮的名头安在他身上,却没有半点该有的担当,他这算试过,不可能和解,道:“除非我不再是我,否则绝无可能,你好不好都无所谓,主要是我无所谓你。”
周一溪瞳孔微缩,觉得自己对他实在过于宽容,以至于这人还是不清楚状况,他一脸悲悯地为对方接下来的遭遇深表同情:“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位大公子尊贵久了,可能不知道没有选择的人会怎样过活,他很委婉暗示了对方接下去会面临的遭遇,还盼着对方能识时务,自己可以放对方一马,毕竟他本人一直在那有可能的始作俑者范畴。
可对方没给他机会。
而后他俩一个无所谓,一个面带笑容目光晦暗,在天道院弟子的簇拥下,踏上了回天道院的路。
与此同时,半塌的圣山外,清冽碧绿的河水中,金天机在陆形云的侍奉下,总算褪下碍眼又难闻至极的衣袍,水没过腰腹,细腰没有丝毫赘余,肌肉附着在近乎完美的骨架上,不多不少得刚刚好,陆形云每每隔着薄薄的一团帕子,去拂拭立刻就能还原本来面目,好似让蒙尘的精美雕塑焕发光彩,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慨叹,为神子清洗身体,大概算是天底下最养眼的福报吧。
这位整暇以待顶多让抬胳膊的时候动一动,闭着眼睛好似舒适得要睡着了一般,连神颜也能随意观瞻。
被仔细清洗过露出水面之外的部分,在阳光照耀下,白得令人目眩,远远望去好似一块白玉,周围镶了一层金边似的,莫名耀眼,守在岸边的穆芝都忍不住睁眼瞧了好几眼。
陆形云的袖子挽到肩膀处,环起双臂,能腾空圈住对方的腰,他很喜欢天机后腰的腰窝,前前后后反复擦了好几遍,差点上手,好歹碍着涵养忍住了,但这腰啊,实在是让爱好细腰的他垂涎不已。
人生下来骨骼已定,之后怎么炼体也改变不了固有的形态,但神子殿下不愧是得天独厚的天生神灵,他不只是声音、神貌长在人隐秘的欲望上,就连身体也完美,大概是眼力刁钻最挑剔的顶级炼器师都挑不出丝毫毛病,仿佛就是人体美的本身。
“唔。”金天机舒服地呼了一声。
“洗好了。”陆形云如梦初醒。
金天机睁开眼,山水婀娜失了千姿百态。
陆形云又呆了呆,回过神来,道:“咱们去岸边,把衣服穿上。”罩在体外的神级防御屏障可以变换色泽,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赤身。
金天机懒懒地看向他,眼睛不眨地提无理要求:“你帮我穿?”
“行吧。”陆形云帮神帮到底,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天机,这回我给你穿,但以后如果我因为别的事拒绝你,你可不要生气啊。”
金天机现在就有点生气,因为听他说以后可能会拒绝,于是亲自拢了下半片衣襟,挡住了胸前大片光彩,然后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陆形云莫名有点心虚,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俗人,可能没法拒绝大饱眼福的机会,神子殿下只让他帮忙更了一次衣,他竟然飘到还想以后再面对这种机会。
这身黑色衣袍远没有他原先那身华贵,样式布料都很普通,但由于是黑色,尤显得露在外的玉颈白得刺眼。
陆形云帮他系好衣带,抬眼一看,暗自心叹,所谓人靠衣装,可能是因为容貌和气质有缺吧,而得天独厚的神子,哪怕披个麻袋,那也是神子。
“我们回去吧。”他给天机最后整理了一番,便对走过来的穆芝老道说道。
“去哪?”穆芝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回家。”陆形云看向神子。
金天机一滞,不由弯起唇角:“好。”
他们三人刚离开岸边湿地,便有一团黑雾从半空中浮现,穆芝气势凛然,面露杀气,颇具警告意味。陆形云倒还好,那团黑雾虽然浓烈充满不祥,隔着三丈有余,稍稍挡住他们的去路,也很适合跑路的距离。
一个白脸黑衣的少年如石头般落地,笑着露出尖尖虎牙,皮笑肉不笑地道:“陆形云!你少得意!”
“难得魔殿小少主等到现在,见我无恙,看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滚滚滚,我分明是想等你死了再走,气老天无眼,竟不收你这祸害。”魔殿小少主还记恨他拒绝自己通灵阵石一事。
这下好了,他没魂力沟通阵石,再想加也加不了,而且这一别,没有通灵阵石沟通,天南地北,短短几十年光阴,跟永别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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