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还抱着一个少女,她正桀骜不驯地瞪着他。
“哟,这不是陆大花匠吗,啧,是怎么惹了咱们的小公主了。”
“不是咱们。”陆执不耐烦听他废话,陡然打断。
叶无镜坐起来,左右扭动脖子,咔咔两声,“瞧你,一个小公主,我还能跟你抢啊?”
陆执很是不屑:“你倒是敢。”何况他也抢不过。
“你这号人可真是,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叶无镜嘟囔着。
“少废话,过来,给她看看。”
话音刚落,叶无镜身下那张竹床忽然凉意阵阵,转眼间结满了冰,寒气袭人。
叶无镜捂着屁股跳起来,他要是再晚些,只怕要跟着一起被冻结。
啧,陵山君这厮,给人当了小白脸,倒是越发刻毒了。
叶无镜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宽容地原谅了陆执,施施然走到宁窈面前,简单搭了个脉。
宁窈浑浑噩噩间,感觉到一股轻柔的灵力在脉中游走,力度温和,让她想起妈妈曾带她看过的老中医,慈祥得很。
老中医闭着眼细细感受,分明在宁窈的气海里探知到陆执的灵力。
“哈!”叶无镜突然发出一声。
宁窈怔住。
“在下孤陋寡闻,从不知道做人花匠还得陪床,哈哈哈哈哈,”叶无镜大咧咧冲宁窈抛了个媚眼,“可惜小公主天生灵脉细弱,承受不起你的修为,偏偏又被业火冲撞了,这就好比虚不受补,烧死个人呐!”
这老中医好吵。
宁窈不耐烦,睁大眼睛看他,这才认出是叶无镜。
他本就生得一派病弱风流态,一双桃花眼不语便带三分笑,此刻一身轻微酒气,眉目惺忪且泛着红,衣襟半敞,模样很是勾人。
她此刻心里藏不住话,便即开口:“无镜长老,你的模样生得标志。”
“哎呀,公主好眼光。”叶无镜喜笑颜开。
“尤其是你的嘴,红红的……”宁窈正待直抒胸臆,陆执忽然眉心一跳,黑了脸,捂住她的嘴。
“呜呜……”
干什么嘛,她就是想说这叶无镜废话太多,白长了张漂亮的嘴,她就是饿死,也不会吃这么啰嗦的嘴。
陆执无视宁窈愤愤不平的眼神,开门见山地问:“有药吗?”
叶无镜的目光调侃地从二人身上徘徊,心中升起疑惑。
他原以为,陵山君甘愿留在宁窈身边,多半是因他那血魔咒的缘故,有所图谋,才暂时屈从。
今日见到陆执对她多方忍让,言语中的关切更是毫不掩饰,他突然就看不懂了。
还有这神交……当年谁人不知陵山君少年英才,天生剑骨,向来眼高于顶,目下无尘,从不屑于一些歪门邪道的速成之法,更别提是玄素之术。
换了哪个道法高深的仙子也就罢了,宁窈除了身份卓然,不过是个小筑基,与她神交如何能修炼?
反让人占了修为,可惜他灵力太霸道,小公主消受不起,反倒中了招。
难道陵山君是真对这少女上了心,动了情?
这个念头仅在叶无镜心头倏忽一转,便没了踪影,怎么可能?若是陵山君都能懂情,天下早该亡了。
叶无镜耸一耸肩:“没有,你当我是千金科大夫?”
陆执冷漠的目光凝住,夹霜带雪,透出威慑的杀意。
“哈哈,别介,好商量,”叶无镜改了口,他略一思忖,道,“事在人为,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
陆执懒得同他废话,取出一枚玉筹朝他扔过去。
不就是要钱吗。
这玉筹遍体莹白,散出幽幽光泽,顶端印着深红色,仿佛鹤头,这种玉抽筹又称鹤筹,价值一千万灵石。
叶无镜忙接住,两眼放光。
“啧,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老木疙瘩开了花真乃人间奇景。”
修仙界大能没几个不讲排场的,出入要御飞舟飞舸,吃穿用度皆是仙品,仙府中更是无不奢华,更有甚者会搜集各种灵宝灵宠,打造一个后花园,比之皇家园陵更讲究。
也就陆执,整天扣扣搜搜,拿本命剑当出行工具,住在个破山头的小洞府里,连颗鲛珠灯都舍不得点。
不讲排场,也不结道侣,真不知他留那么多钱干什么。
叶无镜一度以为他是太穷了。
原来他是深藏不露,一出手就是大招。
可惜他怀中那迷糊少女显然不太领情。
她咿咿呜呜地不断挣扎,大而灵动的眼眸死命地瞪着陆执,还试图拿他手指磨牙。
虽然知道她神智不清,可这般放肆居然还能活着,也是个奇迹。
陆执倒不觉得疼,只是在叶无镜面前有些尴尬,他面无表情地放开宁窈,只给她上了噤声咒,放她在房里自己玩。
宁窈果然毫不犹豫地跑开了,还不忘做个鬼脸。
“少废话。”陆执看着她撒欢儿的背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叶无镜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们之间修为差异太大,阴阳不调,你的灵力到她灵台内无法转化成修为……这暂且不提,我只说方法。”
“首先,请你克制自己,不要再与公主神交了。”
陆执深深皱眉,看了眼宁窈,沉住气,语气不善地问:“说点有用的。”
“公主灵脉太单薄,根基也浅,需要勤加修炼扩宽灵脉,日常修炼太慢了,神交一次灵力又太多,不好控制,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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