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嘛
陆秧秧转了转眼珠,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点撒娇,还把头往晏鹭词的肩上靠了靠,就说一点儿,一点儿就行。
晏鹭词的眼睛快速地眨动了好几下,喉咙也重重干咽了一次。
最后,他还是回答了。
三个字:狐狸精。
陆秧秧:
这也太含糊了!
最终,陆秧秧也没能从晏鹭词嘴里再问出更多。
不久后,阿桃的栗叶茶终于煎好了。
五个人坐成一排,一人捧着碗冒着热气的栗叶茶悠哉地喝完,随后便再度启程。
中途,他们又停了一回,阿桃给晏鹭词和陆秧秧再次查看了伤势,夸了他们很听话、没有乱动、伤口恢复得很好。
这时,出去闲逛的阿珣回来了。
他拿着一把红色的糯稻穗,朝着众人晃了晃:看我找到了什么?
少年河川接过一根稻穗,好奇心满满:这糯米怎么是红色的?我从未见过。
这是我们家乡特有的一种糯谷,我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了。
说着,阿桃见河川接过稻穗后搓开了外壳,往嘴里放了一粒糯米,便一脸期待地没再说。
直到河川英气的脸因为糯米太难吃而皱了起来,她才笑着继续道:这种糯谷不好吃,我们那里没人吃它,通常只用来酿酒。
给。
阿珣挑了两根最饱满的给陆秧秧,秧秧,稻苗茂密貌,对吧。
晏鹭词毫不迟疑泼冷水:稻苗是初生之稻,你拿的都是熟过了头的老稻,哪还有秧秧之意。
听完晏鹭词的话,原本送完稻穗就想走的阿珣反倒是来了兴致,直接坐下了。
他搓了几根糯稻穗,挑出了一把最圆的稻米,然后跟阿桃要了根细红绳,开始用它们编起了手绳。
他的手法很特殊,并未刺穿糯谷粒,而是仅凭红绳编缠,便将它们牢牢地系成一条。
这个一会儿送给你。
他边编着,边跟陆秧秧说,这糯米虽然看着普通,但毕竟是藏药岛秘境里的糯米,拿回去酿酒,说不准会有奇效。
陆秧秧心中有感,她或许不能将这串手绳带出去。
但她还是认真的询问道:用它酿什么酒最好?
阿桃抢答:当然是女儿红。
说起这个,她还主动提起了往事:我爹在我出生的时候,也特意给我酿了一坛女儿红。离开家乡前,师父说我们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就把那坛子酒给挖了出来,我们三个分着喝了。
陆秧秧:好喝吗?
阿桃笑:不算太好喝。那酒没酿到年份,酸甜苦辣鲜涩六味都不足。
说着,她促狭地看向阿珣,我师父便借此教导我师兄,等日后有了女儿,一定要把酒酿足时间
阿珣打断她:我有的为什么非得是女儿?
阿桃:我哪知道,是师父说的。
阿珣却很知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总不信,他就是喜欢你们女孩多过喜欢我们,成日嚷嚷着要我将来给他生个孙女
他垂了垂脑袋,声音忽然低了,他又不看到。
气氛微妙地沉了下去。
陆秧秧心知阿珣可能是想起了伤心的事,但她又不好打听别人的家事,只能默默地也低下了头。
好在没过一会儿,阿珣就把糯米红绳编好了。
他故意逗晏鹭词、装作要亲手给陆秧秧戴上,但最后还是把它交给了陆秧秧,让她自己戴了。
不多时,一行人再度出发,边走边又采了些奇珍药物,最后,当天幕漆黑时,他们停在了一处铺满碎石的河岸边。
阿桃:就是这儿了。
不用阿桃说,陆秧秧也知道,他们找对了地方。
河面四处浮着细小的藻草,在足够黑暗的环境下,藻草便会闪动出微弱的红光。
而有一处地方,藻草集聚、长得极为繁密,在水中铺开的形状又如团如圆,显出的正如一轮红月。
找到了出口,便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河川、阿桃坐在一起,借着明珠的光亮,用防水符咒打包着他们一路在秘境中收获的药植。
见晏鹭词他们准备要走,河川并未多想,只觉得,等出了秘境,他们便又能在现实相遇了。
于是,他扬起了他永远昂扬的、英气勃勃的笑脸。
阿允!
他对晏鹭词喊:我们约好了,等我此件事了,就去昊明府找你!我们一起游历四方!
陆秧秧看了看晏鹭词。
少年神色平静,向着河川和阿桃做了一个郑重的拜别礼,随后毅然转身,拉住陆秧秧的手,跃进河中。
陆秧秧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果断,一点准备都没做,以至于脚尖不慎在岸边石堆绊了一下。
虽说人顺利入了河,但手腕上那条糯谷红绳却在晃身时脱落了。
她没留意,在岸边的阿珣却看到了。
他哎了一声,见两人都没听到,干脆捡起红绳、跟着他们跳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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