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秧秧也感受到了他的这种情绪。
她试着问了一句:那麻烦就都交给你了?
晏鹭词立刻就点了头,几乎迫不及待,想要马上就遇到麻烦。
陆秧秧于是站了起来,拉着晏鹭词往外走。
然后,在刚出迈步时,她就遇到了第一个麻烦。
她身上的裙子足足有七八层,又重又繁杂,坠着她步子都跨不开。
她看了一眼晏鹭词,想着刚才晏鹭词的反应,于是故意露出了点可怜巴巴的为难样子,晏鹭词马上松开手,弯下腰帮她提裙子。
原来他吃这一套吗
陆秧秧眨眨眼掀开车帘。
见到她要下马车,外面一名男弟子立刻躬身跪在了马车前。
陆秧秧当即意识到,这是以人背做脚踏让她下马车。
但她真的踩不下去。
挣扎片刻,她最终还是蹙了蹙眉:走开。
地上的弟子闻言抬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同一时间,陆秧秧右手的小拇指突然失去了知觉。
她低头看去,小指最上面的那段指节竟变成了纸片。
入了画,便要成为画中人!若是做不好画中人,便要付出代价
陆秧秧忽然就想起了东方先生的这句话。
她碰了碰自己的纸片手指。
不仅看起来是纸片的样子,就连触感,都同纸片一模一样。
所以,在这次秘境的试炼中,入了画,便要扮演好画中人的角色,若是露了马脚,没能做好画中人,便要付出代价、逐渐变成纸片吗?
可是她刚才在马车里跟晏鹭词说了许多绝不是虞华会说的话,明明并没有发生什么
不待她想全,身后的晏鹭词见她不动,以为她现在娇弱得不会下马车,于是直接将她抱起,抱着她跃了下去。
他这举动一出,七八个同样打扮的昊明府弟子齐齐跪了一地,每个人均是以脸贴地,抖得像是即将小命不保。
晏鹭词将陆秧秧稳稳放好,随后走到一名弟子面前,居高临下地冷漠垂眸:你抖什么?
那弟子竟吓得生生将头磕出了响!
允公子,小的什么都没看到!求您开恩!求您开恩!
晏鹭词冷笑:什么都没看到?
看看到了!
弟子立马顺着他的话回答。
虞夫人下马车不便,您作为晚辈,帮忙扶了一下
郑允!
听到这句话,陆秧秧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信息。
她喊了一声,顾不得她的第二个指节也变成了纸片,提着裙子就钻回了马车,你进来!
郑允,昊明府府主郑合则第二子,与继母苟合谋府主位,未果,屠尽全府,后两人失踪,至今未被抓获!
她一口气背完,这是我不久前才见过的通缉令。虽然上面没有写出名字,但我觉得这个继母说的就是虞华。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晏鹭词点了头。
那我们就得马上弄清秘境试炼的规则。
她把变成纸片的手指伸给给晏鹭词看,又说了自己对于成为画中人的推测,我一开始没把东方先生的那句话放在心里,可现在不同了,虞华和郑允的关系、性情都跟我们差的太多,扮演起来太容易露馅,如果我猜的是真的,我们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她本来以为只是靠着灵力就能横扫秘境,结果被弄进了画里,变成了别人,灵力几乎没了。
她又以为,虽然她没了灵力,但好歹还有晏鹭词在,靠着晏鹭词,找找出口找找药,也未必会是难事。
结果现在,别说找到破开啼和出口了,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他们俩就会完全变成两张纸片,被水一淋就化成糊糊了!
晏鹭词听完后离开了一会儿。
回来后,他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他把他也变成纸片的小指伸了出来。
我已经试过了,只要没有令画中原本存在的人心生怀疑,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引发变故,但若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我们的身体就会发生变化。
陆秧秧: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离开,不跟外面的那群人待在一起?
两人的胆子都大,也都不是犹豫的人,他们很快敲定,赌上变成纸片人的风险,再次下了马车。
晏鹭词这次不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落下一句我与夫人四处走走,你们在原地候着就带着陆秧秧离开。
也许郑允和虞华的私会在这几个弟子心中并不少见,他们谁都没有怀疑,再加上他们都被两人吓破了胆,听到后也没有人敢回嘴或跟上,最终,陆秧秧和晏鹭词四肢完好、安然无恙地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就在陆秧秧松了一口气、想要再思索思索这次试炼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在她的身后,突然游蹿出无数条灵力丰沛的蜉蝣,掠过时带着的风将她的头发都带着扬了起来。
晏鹭词随手抓住一只蜉蝣,看向陆秧秧。
不是我
陆秧秧看着蜉蝣,一时失神,正好踩在了一根地藤上绊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