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鹭词的喉咙滚了滚。
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顺遂了他的心意,顺遂到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他小心地、轻轻地抱住怀里的陆秧秧,都不敢多用一丝的力,生怕稍一用力就打破了幻境。
但等真实抱到她以后,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变好。
一想到她只有喝醉了才会这么对他,等酒一醒,她就又会变成原本克制、疏离的样,他就非常不高兴。
他向来不懂得知足。
被她主动扑过来抱住以后,他就不可能再满足于她不情不愿才会碰他一下的接触了。
他要更多。
她必须给他。
你清醒了以后,肯定不认。
晏鹭词闷闷地在她头顶说。
陆秧秧听到声音,懵懵地抬起头,睁着大眼睛向他望。
晏鹭词看着她,心中已经有了新的主意。
他告诉她:只是这样,我可能会跑掉。跑掉了,你就摸不到了。
陆秧秧果然蹙起眉,露出了困扰的神情。
晏鹭词在屋的地上扫了一眼,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一块布料上停了停。
你想把我绑起来吗?
他好心地给她出主意。
把我绑起来,我就是你的了。
陆秧秧眼神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她连忙四下地看,捡起一条浅红色的布料,拧了两下收紧成绳,然后欢天喜地地绑在了晏鹭词乖乖伸出来的双手上。
但这样我还是可以跑啊
晏鹭词思索道,要把绳绑到什么固定的地方才行
他想了想,给她提建议:床上怎么样?
陆秧秧表示同意。
她牵着晏鹭词到了床边,虎虎生威地把他仰面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将布料拧成紧实的一股,捆在了床头的柱上,还用力地加固了好几道。
这下,他绝对跑不掉了。
陆秧秧雀跃地再一次扑到晏鹭词的身上,在他的胸口来回蹭。
蹭了一会儿,她抬起身,对着晏鹭词左看右看,觉得他躺着的床铺也太朴素了。
她爬下床,捧回了一堆的宝石玉珠,洒得满床都是,然后又叮铃当啷地翻出了好多可以挂在床顶的熏香银球,挑中了葡萄花鸟纹的那个,费劲地把它点燃挂好。
接着,她又挑剔起自己来,觉得身上的衣裳不好看,于是三两下就把外衫扯掉,胡乱丢到地上,接着满屋地扒拉出了她很喜欢的那条的藕荷色柳花裙穿上
好一顿折腾后,她才又爬上了有晏鹭词躺着的床,认真地把还算好看的轻纱床幔放下。
就是要这么漂亮,才能跟床上漂亮的晏鹭词相配得起来。
晏鹭词侧着脸,看着她东倒西歪在屋里噔噔噔地来回跑着。
她说,她要把床弄得很漂亮,才能跟床上漂亮的他相配得起来,就好像她真的很看重他、很喜欢他一样
明明就不是这样
陆秧秧刚晕头转向地向着他趴下来,晏鹭词就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床上。
男孩的眼底微微的晕开着一抹红,说不好是在生气,还是在难过。
他盯着她:你酒醒以后,能不能还这么对我?
这句话,喝醉酒的陆秧秧听不懂。
晏鹭词有些自嘲地垂下了眼睛。
但等他的眼睛再抬起时,他的眼神就变了。
他嚣张又傲慢地盯着陆秧秧,露出他尖尖的牙:我会让你这么对我的。
说完,他舔了一下自己的牙尖,轻晃了晃他被捆着的手腕,一条透明的丝线随即浮现,上面米粒大的银色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铃响。
那一瞬间,陆秧秧骤然揪紧了晏鹭词的衣服。
惑心术猛烈地发作了。
晏鹭词听着陆秧秧狂乱的心跳,俯下身,将脖颈送到了她的的唇边。
可他的衣领太碍事了。
陆秧秧想要把衣领拽开,可她的手指发软,使不上太多的力气,急得干脆用牙咬住晏鹭词胸前的衣襟,把他的衣服扯开。
如果陆秧秧有这个时候记忆,她就会记得,少年在那件单薄的内衫被一点点扯开后露出的身体。
那是一具脊骨劲瘦挺拔的身体,压向她时后背弓起时的曲线充满着力量,没有一丁点病弱的样。
随着陆秧秧急不可耐又毫无章法地触摸,内衫里,少年左边的手臂上逐渐浮现出了几圈古怪的花纹烙印,没多久,他白鹤般的脖颈上也生长出了藤蔓般的黑绿花纹,和他尖利的牙齿以及猩红的瞳眸配在一起,显得旖旎又昳丽。
清醒时的陆秧秧都未必能顶得住这种诱惑,喝醉了酒、毫无自制力的她就更不可能了。
晏鹭词的牙尖也痒得厉害,总想在女孩奶白的皮肤上留下点什么。
但他咬紧了牙尖。
锐利的尖牙不时会划到他自己的嘴唇,没多久就把殷红的嘴唇划得鲜血淋淋,可他却在这种微不足道的疼痛里、开心地几乎要笑出来。
他不可以去碰陆秧秧,不能回应,不能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他发现了,陆秧秧有点爱赖皮,但凡能推卸到他身上的责任,她都会推得不遗余力,然后把头埋进沙里当鸵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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