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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突然发热?
    薛盈走到陆秧秧身边,停下来将凤钗插紧,又把发髻上有些松动的玉蝉小梳重新戴好。
    我给他灌了酒。
    说这话时,陆秧秧很没底气。
    难道他不能喝酒吗
    薛盈听罢,看向晏鹭词。
    第一眼留意到的便是晏鹭词十分不整、像是刚被人胡乱穿好的衣衫,还有他脖颈上十分明显的红痕。
    薛盈立即不动了。
    她朝着还在慌乱的陆秧秧睨了一眼:除了喝酒,没做别的吗?
    陆秧秧:我
    她的声音渐小:我不记得了。
    什么?
    陆秧秧的声音太小,薛盈都没能听清。
    我不记得了。
    反正事已至此,总归是要说明白的。
    陆秧秧捂住脸:我喝醉了,不记得了。
    她使劲地回忆道:我只记得我到酒窖里去搬酒,我想试一试晏鹭词究竟是不是真的示意,就给他喝了烈酒。然后我觉得口渴,就也喝了一些
    薛盈:他喉咙受了伤,你让他喝烈酒?
    陆秧秧愣住。
    她忘了。
    晏鹭词在她的记忆太无所不能,以至于,即使薛盈说过他的喉咙还没痊愈,她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是个病人。
    她给他喝酒时,他表现出了抗拒、不想喝,她以为是因为酒辣,原来,是因为喉咙疼吗
    见陆秧秧这才意识到不妥,薛盈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疼了。
    一个两个,就没有省心的。
    薛盈将陆秧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的身体呢?需要喝药吗?
    也不知道像了谁,陆秧秧十分不能喝酒,一小口酒就能醉到耍着酒疯乱蹦乱跳。
    偏偏连乔还喜欢逗她,一见陆秧秧喝醉,就拿出好多好玩的东西给她看,一旦陆秧秧露出想要的表情,连乔就哈哈哈地把脸贴过去,那你亲一下阿娘。
    结果陆秧秧就此养成了习惯,只要喝醉了酒,就总喜欢到处乱亲人。
    在这种前提下,酒后的这两个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奇怪。
    陆秧秧一瞬间就听懂了薛盈问的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形象在薛盈这里算是彻底轰塌了。
    每次这种情形一出现,薛盈问她的头一句话永远是要不要喝药。
    她就那么像是酒后就会乱乱乱乱那个的人吗?
    但看着晏鹭词脖子上的那几处怎么看都是被人弄出来的暧昧痕迹,陆秧秧心里也没底地打起了鼓。
    这时,她又发现晏鹭词的手腕上也有伤,很像是在被绳子捆住后激烈挣扎着磨出来的。
    她到底
    到底做了什么!!!
    陆秧秧震惊地抱住了脑袋。
    她想从记忆里挖出哪怕一个模糊的画面,可她就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时,薛盈在竹楼外喊了她,要她过去帮忙烧水,陆秧秧于是跑了出去。
    离开时,她又看了一眼晏鹭词,没忍住伸出手,帮他再次整理了一下领口,把最惹眼的一块红痕给盖住了。
    陆秧秧不记得,但有人记得。
    那个人自然只能是晏鹭词。
    被陆秧秧留在竹床上,听着她心脏跳动和血液流淌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晏鹭词忽然十分得烦躁。
    这种烦躁在他十多年的记忆稀疏平常,似乎每天都是在这种泛滥着浓稠恶意和强烈嗜血的情绪度过,但自从遇到陆秧秧、尤其是这几天总是被她守着,他已经很少会这么烦躁过了。
    他不想再在这里躺着。
    他想要到她身边去,最好跟她一步都不分开。
    可他很快压下了这种情绪。
    她担心他生病的样子也很有趣,他还想再多看看。
    而且,昨天发生的事,已经足够他愉悦一阵子了
    晏鹭词盯住手腕上被勒出和磨出的伤痕,嘴角忽然愉快地弯了一下,随后又回味般地舔了一下嘴唇。
    晏鹭词当然没有失忆。
    他是装的。
    他当然也可以说话。
    他只是不想说。
    至于理由,跟段峥明他们猜到的也并没有太大出入。他确实需要休养,也确实不想说话。
    割喉的事让他清醒了不少。
    在小舟上醒来、看到陆秧秧侧脸的那一刻,他就想清楚了。
    他内心轻松地想,他沉沦血海,邪气通身,杀过无数的人,日后还要继续地杀下去,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停下。
    像他这样的人,竟然还想要一个以后,实在太可笑了,被割喉,完全是理所应当。
    还是随心所欲地活,然后在一切结束的那一天,带着他的罪孽和秘密,一个人下地狱好了。
    不过,既然他都这样伟大地决定不拖着陆秧秧一起下地狱了,那在他下地狱之前,他就绝不会放过她。
    他一定要死死地纠缠着她。
    他要她的眼睛和心里都只有他。
    除了她的命,他要她的一切。
    所以,他马上就开始了他的计划。
    就目前来看,他做得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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