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小兔子窝在她的怀里,不吵也不闹,睡得极为安心。
这一幕落在陆秧秧的眼中,抱着小兔子的薛盈简直像是沐浴光中的仙子临尘,美好得仿佛一幅画。
她呆呆地张开嘴,觉得这一刻的阿盈温柔极了,跟她以往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小声地指指小兔子:它睡着了吗?
薛盈步履不停,边推开挡在门口的陆秧秧,边不耐烦地把小兔子放到她手上。
它老是在我怀里蹬腿,我嫌烦,把它药晕了。
陆秧秧:
阿盈果然还是阿盈。
陆秧秧听段峥明说过,因为她婴孩时期总是哭、吵得阿盈不能安心看药书,阿盈就一直想用药把她弄昏。
要不是阿盈当时的调药水平还没达到登峰造极、怕药量大了直接把她毒死,陆秧秧肯定难逃一劫。
仔细想想,她能跌跌撞撞地平安长大,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如今的小兔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陆秧秧抱住被药倒的小兔子,伸手拨了拨它的耳朵,把手指放到了它的耳根上。
一道很细微的金色光点闪过,小兔子耳朵根的那朵昙花消失不见。
别把它放进困囚笼里了,单独给它做个笼子吧。
自言自语完,陆秧秧把这活儿交给了段峥明和张百里。
然而,直到他们吵吵闹闹地把笼子弄来,小兔子也没从药物导致的昏睡中醒过来。
它就这样毫无知觉地被送进了新笼子,随后被张百里放到了装晏鹭词的困囚笼旁边。
张百里放下笼子松开手,看了看完全被黑布盖住的困囚笼,出手在上面敲了敲。
哎,你的兔子已经没事了。
张百里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至今还把小兔子差点死了的这件事信以为真。怕晏鹭词担心,他还不忘专门跟他说一声。
张百里:我昨晚把它弄出去以后就抱着它去找了阿盈姐。阿盈姐说让我别管了,我就把它放到了她那里,虽然没多久我就一不小心睡着了、没有再去看它,不过我今天一早起来,它就已经没事了,睡得好好的!
灰暗的笼子里,晏鹭词低垂着眼睛,眼底全是对傻子的嘲弄。
但是很快地,他的睫毛颤了颤,压住了原本的神情。
他问:你跟陆秧秧关系好吗?
张百里正要骄傲地回答当然了,突然记起昨天薛盈对他警告的不要再跟笼子里的人搭话,当即便瘪住了嘴巴。
但黑布后面晏鹭词的声音还在继续传出来:我看那个大胡子跟陆秧秧的关系就很好,比你跟陆秧秧的关系更好。
张百里顿时就把薛盈的话忘到了脑后!
我跟谷主的关系比他好多了!谷主每次需要点火都会叫我!
晏鹭词的声音不紧不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肯定知道,她随身带着的那只木头鸽子,是谁送给她的?
另一边,就在把小兔子交给张百里和段峥明以后,陆秧秧便抱着那只只有翅膀底还没干透的小木鸽、啪嗒啪嗒地跟到了薛盈的屁股后面。
薛盈被外面的日光晒了脸,回了她的屋子就坐到了铜镜前,开始忙着往脸上拍镇静皮肤的花露。
陆秧秧很快也跟进了屋子,一进去就反身把房门关上,接着做贼心虚地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定大家都离得很远,才一把扯开了她扣得严严实实的对襟高领。
快给我药!
这种天气,穿成这样,实在太受罪了,她都觉得自己快被勒到窒息了。
必须赶紧把脖子上的划伤处理好!
薛盈正抬着手在重新描眉,听了背后陆秧秧的话,连看都没看她:避子汤要现熬。
陆秧秧愣了一下,脸忽然涨红。
你说什么呢!
喊完以后,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陆秧秧马上抿了一下嘴巴,然后小声地说:没做到那一步。
说完后,她有点害羞,低着头爬到了薛盈背后的床上,两条腿翘在半空晃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平静地轻轻出声: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心里很清楚。
她垂下眼睛:就算没有其他的约定,他也不合适。你、我、段叔、阿止、张百里,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而他来历不明,身上的变数太多,对我们要做的事已经造成了很多影响,只有把他当成犯人、永远地困在笼子里,我才能放心。
薛盈没跟她继续说这个话题。
她问她:你抱着个木头鸽子干什么?
陆秧秧诧异: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没跟你们说过吗?!
陆秧秧震惊了。
她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发现她真的没说过!
拿到木鸽以后,她曾经带着木鸽到大家眼前晃过一圈,但因为当时谁都没理她,她一气之下就哼地不肯说了,非要等他们主动来问。结果后来好多事情一件接一件,她就把这段事彻底忘了!
时间过了太久,陆秧秧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了。
她捏着小木鸽两边的翅膀,把它举给薛盈看:这是宋谶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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