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皮帽门房换了一批,并不认得两个少年,见他们要往里走,叉起棍子便砰地把路拦住:你们是
不等他们问完,黑痦男人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他那张长着痦子的脸。
姑、姑爷?
男人出现得太突然,门房吓了一跳,顿时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声音中有惶恐也有惊疑。
就算看不到他们的五官,陆秧秧都能感觉出他们的紧张。
但他们马上就改了语气。
您终于回来了!
门房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您快进来!小姐以为您丢下她和柳府离开,这几日天天在哭,快要把眼睛哭坏了。
他边下来迎男人进去,边兴高采烈向里面喊: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陆秧秧摇头。
她不用动脑都知道,这摆明了就是在跟里面通风报信。这演得也太假了,根本没人会信吧?
果然,黑痦男人还没往里走多远,马上就有几个侍女赶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穿戴较好些,看着像是那种贴身的大侍女。
姑爷!真的是您!您快去见见小姐吧!
她匆匆地说着,您一不见,小姐就病倒了。您也知道,小姐生产后身子一直都没养好,小小姐也很想您,谁抱都不肯,总是哭
听到女儿,黑痦男人似有动摇。
他问:愫音在哪?
柳愫音就是男人的妻子,柳府的大小姐,陆秧秧之前在他们的对话中已经了解过了。
正在房里休息。
侍女欣喜不已。
小小姐也在
程兄。
高劲少年开口。
我和阿珣毕竟是客,不好去府中内室,还是请夫人到外面来吧。
陆秧秧点头。
这是一早就说好的,三个人不能分开。
等等。程兄?
在高劲少年的提醒下,黑痦男人没有被侍女的几句话冲昏头脑。
他沙哑地开口:去跟你家小姐说,我有些事想要问她,咳,我就在大堂等她。
说完,他又咳了两声,呼吸中带着肺部未好的粗喘声。
小姐身子不好
侍女本来还想要劝,但似乎是察觉出男人的坚决,她马上改了口,今日还未梳洗,若是要去大堂,怕是要姑爷多等一等。
黑痦男人:那便等。
陆秧秧还陷在对程兄的在意中,没有跟他们一起走。但随着高劲少年向前走远,她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着,跟个纸鸢似的开始随着他飘。
这事儿陆秧秧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习惯了,之前在望峰门,因为桃枝插在院中,所以她只能在院子里活动,而现在,她就只能在高劲少年的附近活动,离得稍远些就会被像这样被扯过去。
虽然不怎么自由,但不用自己出力就能跟着飘这件事也挺新鲜的!
享受着这种新鲜,快要被扯得拐弯的陆秧秧回头看了看柳府的大门。
果然已经被关得紧紧的了。
不久后,三个人进了大堂。
陆秧秧自然也跟着他们进了门。
一走进屋,陆秧秧马上就发现了大堂四角挂着的四个鸟笼。
东南西北各一个,每个鸟笼里都关着一只鸟。
陆秧秧不太认得鸟的名字,但确能看出这几只鸟都被养得极好,每只都是精神抖擞,羽毛发亮,不时地啄着羽毛清叫两声,声音此起彼伏的一直没断,但并不让人觉得吵闹。
在她凑在一只鸟跟前看的时候,鱼贯而入的下人们已经在毫无怠慢地端茶倒水了。
但两位少年并不碰这里的东西,他们甚至都没有落座,高劲少年站定在屋子中央,而仗剑少年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手指有意无意地推着剑鞘。
见到仗剑少年露出的剑,下人们没人敢靠近他,只能大着胆子去问了高劲少年要不要落座喝茶,在被礼貌地拒绝后,她们便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陆秧秧去不了别的地方,坐过去也喝不到茶,于是就继续盯着鸟笼里的鸟看。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外面众多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好奇想去看,但窗户糊得厚纱,看不清外面,想要出屋去看吧,却又正好被站在中央的高劲少年扯住了,停在差一步远就能把头探出去的地方怎么都不能再往前,气得她回头去看高劲少年。
在那边站得笔直不动的干什么!就不能学那个阿珣一样在屋子里到处走一走吗?!
但紧接着陆秧秧就意识到不对了。
他们看起来像是根本没发现外面有人。
可是,虽然外面的每个人都刻意放慢了脚步,但也绝不是听不到脚步声。
退一步讲,就算声音被鸟叫遮掩了一些、可能不容易被听到,但这么多人靠近的气息也很明显,她不相信屋子里的三个人会一个都没察觉!
但她在屋子里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
忽然,陆秧秧看向了正叫得很欢的四只鸟。
是它们?
没等陆秧秧确认,外面的人就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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