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东家,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想到此处,他倾身靠向萧明楼,低头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一直待到水温变凉,祁昶才拿起一张布帛将人裹起并抱离浴桶,折腾了这许久,萧明楼原本的那一点困意变成了一大片,脑袋才沾到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祁昶替他盖好被子,也上床将他搂进怀里,与他同塌而眠。
比起锦鲤客栈内的温馨甜蜜,国师府的情形显然要沉重许多。
之前祁昶对萧明楼的说法是与血戮“交了个手”,可实际上却不只是交手这般轻松。
国师府侧院,十几个从宫里来的御医进进出出,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死灰,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与前些日子做戏给旁人看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表情。
而在侧院房间内,兰玉白陪着一名身形极为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两人一壮一瘦,对比相当明显。
兰玉白闻着一屋子的药味不适地捏住了鼻子:“国师,血戮大人既然已经重伤,那些庸医又治不好他,又何苦继续吊着他的命,让他白白受苦?”
被他称为国师的人,正是苏苦的对手,魔族的魔师,臧离。
但见此人不但身形瘦小,而且相貌亦是尖嘴猴腮,一看便是奸人之相,长得一点也不像是有天生魅惑之术的魔族。
可见魔族的魅力也不全是在外貌上的,有些人魔魅的天赋都长在邪门歪道上去了。
臧离不悦地皱起眉,张开一副公鸭嗓:“我决定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兰玉白表情一僵,低下头:“是,属下知错。”
“哼。”臧离摆摆手,看着床上汤药不进的血戮,也是一阵头疼。虽然知道兰玉白方才说的那番话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为了与血戮争权夺利而已,可此时他身边也没人可以倾诉,索性耐着性子解释道,“四魔将仅剩一人,没了血戮,谁来替我打仗,你吗?”
“这……”兰玉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小声道,“属下虽然不会打仗,但天魔国内能人辈出,国师大可以再挑选其他几位将军出征。”
臧离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直把兰玉白看得头皮发麻。
“举国上下,你能找出一个打得过萧封的人吗?”臧离咬着牙,阴恻恻地问。
兰玉白恨不得把头埋得更低。
因为别说举国上下了,举整个魔族和修真界上下,恐怕都没人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打过萧明楼。
作者有话要说: 萧明楼:当年魔主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哦!又是尖嘴猴腮公鸭嗓,又是男变女女变男,难怪魔主连自己人都坑。
魔主:……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过……”兰玉白见臧离表情不善,讨好地奉承道,“国师大人高瞻远瞩,计定乾坤,祭天一行必定万无一失!到那时,说不定不用打仗,民心也会自然归顺,还用得着怕他萧明楼不成?”
这番马匹的确拍到了臧离的心坎上,魔师笑了笑,就连公鸭嗓也透出几分阴柔色彩:“说得不错,此事暗中筹备多时,为的就是能漂亮拿下一城。只会喊打喊杀又有什么用,剑修到了虚凡界,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武夫罢了!”
“是,魔师所言甚是!”兰玉白见状忙从地上爬起来,卑躬屈膝连声讨好。
魔师一面让大夫继续吊着血戮的命,一面亲自安排祭天大典事宜,还特地做了身白底银丝绣有仙鹤的长袍,越发显得仙风道骨,不似凡人。
一个连心肝都黑透了的魔头乔装仙长,还装得挺像模像样,只可惜那张脸再怎么修饰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所幸几天之时百姓们离祭坛都很远,根本不可能看清他的脸,只看他那身飘渺如仙的衣服,瘦骨清癯的身姿就够了。
于是到了祭天当日,从王都至郊外一片人头攒动。
城中主道两侧都有重兵把守,一行宝盖华丽的车队自王城缓缓驶出。前不久还传闻身体抱恙,重病在家的国师竟然面色红润地出现在车头,甚至还面带笑容地冲百姓们挥手,让不少蒙在鼓里的百姓们纷纷感慨:“不愧是国师,天降神迹,病一下子就痊愈了!”
魔师满意地收下百姓们崇拜尊敬的目光,心中愈发得意,连走上祭坛时脚下都飘然带风,好像真的成了个仙风道骨的国师。
百姓们心中敬畏神灵,也跟着一起跪下,默默祈祷着国师这次祈水顺利。
魔师在祭坛上装模作样地舞了一会剑,抬头看看日头,时辰将至,他给台下的小道童使了个眼色。
出发前一日,他们已经确定地下河水已经被引流到城郊,稍加推算,就能算到摸约在这个时辰便会从地底涌出,出水口恰好就在祭坛正前方!
臧离给小道童眼神,是让他假作呈上贡品,看准时机打开机关,让地下水喷涌而出。
小道童心领神会,端着满满一盘新鲜水果走过祭坛,伸脚在暗道机关上用力一踩。
咦?
踩了一下,地下毫无反应,小道童又跺脚似的又踩了好几下,脚底心都已经发麻,机关处还是毫无反应!
一只脚不行,小道童急起来索性两只脚都开始乱剁,远处的百姓看得直纳闷:“送个贡品也要跳大神吗?”
“若是跳大神,这跳得也太没章法了,我见街边乞丐抓虱子的时候也是这个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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