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合萧明楼练兵时糅杂进去的五行阵法,自将领到兵卒,全都擅长因地制宜,将环境利用到了极致,埋伏偷袭的功力见长。
连番失利,天魔军叫苦不迭,连伤兵都敢欺负他们,传回去脸面还要不要了?说好的漠北雄师,草原上的疯狼之师呢?!
当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人马喂得这么壮实,还要感谢那日萧明楼带兵从敌营手里抢来的粮。
倒不是苏苦不知道体修的法子,只不过他多年来囿于小楼之上,很少接触凡人百姓,脑子里虽有方法,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他能理解的,凡人未必能听得懂。
可萧明楼却不一样。
“只要将自己想象成一座炼丹炉就行了。”萧明楼以最简明的言语,讲述深奥的修炼之法,“就如同炼丹一样,气沉丹田,再经四肢百骸,锻其身,炼其骨,呼吸吐纳间,如丹火淬炼,越来越精纯。”
听不懂炼丹之法,也不要紧。
萧明楼又道:“譬如做饭烧菜,灶台之下要烧火,这吐息便如灶火,身躯则为菜肴,火候把握好,菜就烧得好吃,懂?”
兵卒们忙不迭地点头,懂了!
没炼过丹,还能没烧过饭吗,如此生动形象具体的比喻,一下就如醍醐灌顶,令他们茅塞顿开。
苏苦在一旁感慨,果然还是要经常入世体验民情,要向萧明楼看齐才行,否则空有道理却难以诉出,委实遗憾。
祁昶却以手握拳抵住唇,悄然绕到萧明楼身侧,道:“我还不知,原来少东家也会烧饭?”
萧明楼侧过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那是自然,你莫非我以为只会吃?”
“没有,不敢。”
“究竟是没有,还是不敢?”
大有“你要是说不敢我就军法伺候”的架势,萧将军威胁起人来,如狐狸亮出尖利的爪子,龇出尖尖的犬齿。
偏偏这狐狸一身毛皮油光水滑,漂亮得很,语其说是威慑力,倒不如说是惹人怜惜,才让猎人难以靠近一步。
祁昶缓缓深吸一口气,对上那双明眸如水的眼睛,不禁放柔的音调:“没有,我从不怀疑少东家的能力,少东家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令人佩服不已。”
萧明楼好心情地弯起了唇,若他是妖族,说不定尾巴都能翘起来了。
自从阿丑向他告白以来,从一根楞木头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饶是萧明楼在大事上从不犯错,极有见地,在小事上也难免被“枕头风”吹得略有些飘飘然。
飘得过了,就不免悲催。
祁昶话锋一转,又诚恳道:“不知我是否有机会尝到少东家亲手烧的饭菜?”
萧明楼:“……什么?”
祁昶低下头,眼帘半阖,眸光认真:“若能尝到少东家烧的饭,平生无憾也。”
萧明楼严重怀疑,是不是最近给天魔军挖坑挖得太多,以至于让阿丑学到了一手过人的挖坑本事,连他都给坑了进去。
但对上那双充满渴慕的眸子时,萧明楼到嘴边的拒绝就变成了一个“好”字。
“阿丑,你可是越来越黑了。”萧明楼声音略显郁闷道。
“日日练兵,怎能不晒黑?”祁昶像是没听懂般,目光柔缓,暗藏着浅浅的笑意,“何况黑一点才更像军汉,莫非少东家因为我变黑就不喜欢了?”
萧明楼看着睁眼说瞎话,肤色始终如一,并未晒黑的祁昶,张了张嘴,饶是辩才过人,此刻竟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又过半月,萧明楼的诱敌深入之计逐渐完成,天魔军斥候避开所有踩坑的路线,自以为找到了一条可以绕背攻击华军的路线,殊不知,这条路是萧明楼精心为他们准备好的不归路。
为了确保取信于天魔军,萧明楼开始隔三差五地令前锋军佯败,憋屈许久的天魔军自然喜不自胜,好不容易能够扳回一城,必定会乘胜追击:“冲啊,拿下前方弱军,国师重重有赏!”
天魔军不再派出探子,而是整军开拔,四魔将之一的魔子血刹冲在最前。
同样是魂魄进入虚凡界,有魔师在身后兜底,血刹根本不怕死,就算死在虚凡界,出来之后照样能活蹦乱跳。
但对面的凡人却不一样,死了就死了,虚凡界没有轮回转世,对待性命的态度本就与血刹不同。
血刹相当于手握免死金牌,进入战场,自然冲杀得无比勇猛,万夫莫敌!
但,这都是血刹在没碰到萧明楼与祁昶之前的事了。
萧明楼布置了这么久的陷阱,可不只是为了埋伏个把前锋军。
当天魔军主力部队踏入萧明楼精心挑选的战场后,战场中心轰隆如雷,狂风大作,火势迅速蔓延,马匹受惊,身披烈火的敌军哭喊嚎叫着在地上打滚。
“这是什么啊,莫非是天神降雷?!”
“救命!”
人踩人,马踏人之类的惨状不断上演。
军心一乱,更给了华军可乘之机,练兵了近两个月,华军将士个个摩拳擦掌,提着武器哇啊啊冲向敌军,从前对他们而言宛如魔鬼之师的天魔军,此时此刻却狼狈得不堪一击。
在混在之外看着天魔军落入陷阱的萧明楼,微微抿起唇,笑了。
连假道士都能配出火药来,更何况是萧明楼这个通晓阴阳五行的真修士?
再加上炼器的学识,灵力枪灵力炮萧明楼都不在话下,不过是略改一下减弱威力,用在战场上却照样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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