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不惹还是不去惹,众人马上收回目光,跟着东川月几人先行离开了大殿,往他们商定好的方向各自追了出去。
大殿上一时变得相当安静,只有萧明楼自己的声音:“……是没有受伤,不过你这身衣袍也破了好几处,得重新换一套。还有你的剑,也得想办法重新搞一把回来,待会儿我们不忙着走,先去这大殿后面看看龙王有没有留下什么宝库,我看黑渊不见得会对龙的宝藏感兴趣,说不定所有东西还原封不动呢……”
祁昶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神情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他伸手拂去垂落在青年颊边的一缕发丝,低头看着萧明楼认真专注的脸:“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萧明楼愣了下,微抬起头,从祁昶眼中看到了难以撼动的坚定。
他很快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什么,摇头笑道:“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十几年,对于修真者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祁昶道。
萧明楼歪了歪头,好笑道:“怎么,你还想让我一直惦记着那些不好的事情啊?”
祁昶有些语塞:“……不是。”
他只是担心,眼前这个人,嘴上说不在乎,心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有时祁昶觉得他很好懂,可有的时候又是真的看不明白。他在雨城的时候就问过萧明楼他是不是萧封,可萧明楼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虽说那会儿他们才刚认识,萧明楼对他还没有熟悉到能对他知无不言的程度,可祁昶不知为何总觉得,只要萧明楼想让他知道,不管那是个多大的秘密,他都会用开玩笑似的语气告诉自己。
而他不想说的时候,那不是有隐情,就是触及到了萧明楼内心的伤口。
甚至若不是在萧明楼的身份被池天华说破,祁昶还以为东川月给萧明楼开的药方,只是单纯的调理身体的药方。
祁昶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把人圈在怀里。
——即便你是一团迷雾,至少还能留在你身边,慢慢地了解你。
“怎么了,突然就叹气。”萧明楼闷在他怀里不解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线条刚毅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结,萧明楼轻咳一声,示意对方放开自己,“还要去后殿呢,抓紧时间。”
“嗯。”祁昶放开了他,叫上王骏,三人一块绕到了后殿的库房。
连环阵被勘破之后,龙宫里就再无机关。或许是龙族天性不拘小节,也不擅于阵法,所以三人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便抵达了龙王的小金库。
“咔哒哒”的推门声,彰显着这小金库数千年来都没被打开过,门扉由一块巨石整个雕就,重若千钧,高约五丈,比锦鲤客栈一整栋楼还要高。
和白沙城的城墙差不多高了。
祁昶自然不会让萧明楼做推门这种粗活,他让萧明楼站远一点,自己双臂肌肉鼓动,蓄力去推,饶是他体格过人,力气不输体修,也推得并不轻松。
摸约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大门才被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不过费这番力气倒是值得的,萧明楼刚一进去,就被满目璀璨的宝光笼罩着,差点被闪瞎了眼:“这都是些什么啊……龙仙也太有钱了吧?!”
这位仙府秘境的主人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秘库里堆满了金银财宝和法器灵株。不管是修行用的,还是普通的凡物,择选的标准就一个——亮晶晶,金灿灿,闪闪发光的就对了!
秘库里好几十把飞剑,可惜都是中看不中用,祁昶一把也用不了。
萧明楼一边叹着气,一边倒是动作一点不慢地把山一样高的天材地宝统统收进储物袋里:“见者有份,回去之后咱们再分赃……咳,分账。”
眼看着萧明楼把整个秘库都搬空,祁昶和王骏二人眼中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前者宠溺地看着萧明楼,将一腔柔情都倾注在对方身上,后者啃着半袋小鱼干,嘴里不断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收完了?”王骏伸着脖子朝里面看了两眼,“少东家,那咱们是不是得出发去乱石林了啊?”
“不错。”萧明楼道,“是该动身了。”
三人刚从秘库里出来,就见一人佝偻着身子从阴影中走出来,王骏差点没给他吓一跳:“谁在那?!”
“……是我,九阳宗昌成子。”
“昌成子前辈,你还没走啊?”
昌成子摆摆手,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似乎比几日前更加苍老了:“老朽就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吧,年纪大了,实是有心而无力。”
他一日之间得知师侄死讯与掌门师兄身死真相,白发人送黑发人,九阳宗更是遭到重创,损失惨重,以昌成子如今心境,最是易被魔类钻空子的,他很有自知之明,既然帮不上忙,就不去添乱了。
“对了,方才听闻祁道友还缺一柄趁手的剑,若是不嫌弃,道友可以用老朽的剑。”昌成子自丹田内祭出一柄飞剑,外形古朴无华,上面却有四十八道禁制,剑锋锐利无比。
比任许的剑差一点,但胜在是无主之剑,昌成子有心赠剑,自然不会拿出自己的本命剑。这把剑虽然不是顶级的,对玄脉期的祁昶来说,却是正好合用。
祁昶接过剑,客气地对他道声谢,昌成子摇摇头,就抱着自家师兄的元婴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