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剑道上的天赋世所罕见,你该对自己有点信心才是!”
祁昶见他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了还夸自己一通,直听的哭笑不得。
他看上去哪里不自信了?
祁昶无奈地侧过身,将他半搂进自己怀里,之前领教过此人站着也能睡着的“特技”,祁昶已经很有经验了。心中怒火虽然未消,他却还是以萧明楼为先,轻轻拍了拍萧明楼的脸颊:“要睡回房再睡。”
“困……”满地的血腥狼藉被萧明楼视作无物,他眼皮耷拉下来,呼吸也渐渐放缓,鼻音略重,带着几分软糯的味道,“……你带我回去。”
“那高鸿的尸体怎么办?”
“……赵三会收拾的。”
祁昶见他嘴巴翕张开合,反应越发迟钝,不由心思一动,将萧明楼横抱而起,让他的脑袋在自己的胸口靠得更舒服些。
并轻声问:“你给我喂的糖豆到底是什么,为何我在与高鸿对峙之时,有窍穴尽开,筋脉通透之感?”
不止如此,祁昶能够感觉到,当他战意越强烈,斗法越激烈,剑意越充沛之时,他的窍穴如茅塞顿开,以旁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吸纳附近的天地灵气,不多时丹田内的灵气便已全数转化为真元!
祁昶连修真界的功法都没看过一页,却无师自通了炼气境界,即便他连炼气要怎么做都不知道,但也晓得这并非正常之事。
高鸿之所以在他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去,除了因为祁昶领悟了剑意之外,还因为他的修为早已在对战的时间里便节节拔高,已超过了高鸿的修为!
高鸿输得丝毫不冤。
比剑他比不过祁昶,比境界他也逊人一筹!
祁昶直觉,他的窍穴之所以如此轻易便能打开,与萧明楼事先给他喂的糖豆必定有关联。
只是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萧明楼回答,低头看时,那人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长翘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一片青影。看上去颇有几分憔悴可怜,足见萧明楼的确疲惫。
寻常人经过一场大战,再怎么也不会像萧明楼这般说睡就能睡得着的,可萧明楼还真的睡得酣甜,连自己是怎么被祁昶抱上床的都不知道,浑然一副任人摆布的乖巧模样。
祁昶大战方歇,精神头还很亢奋,浑身沸腾的热血令他恨不得跑到山顶畅快地吼上两嗓子,可此时夜深人静的,为了避免张氏兄弟起疑,他唯有将冲动按捺下来,退而求其次,只想与人好好倾诉一下自己修为提升的过程是何等玄而又玄,惊险刺激。
只可惜,唯一能与他沟通的萧明楼却睡得不省人事,好梦正酣。
祁昶无奈一笑,把枕头垫在萧明楼的后脑下,又托着他的腰身,帮他脱掉染了血的外袍,为萧明楼换上干净素亦,连鞋袜都帮他除了。
握着那莹白纤瘦的脚踝的时,祁昶的眉头狠狠一跳,他忙移开视线,将萧明楼的脚塞进被子里,同时默念两声“非礼勿视”。
在帮萧明楼换衣服盖被子的当口,祁昶那股激越亢奋的冲动也被淡化了不少,似是被萧明楼的睡意感染,他注视着萧明楼那张恬静秀美的脸,不知不觉也有了困意,便靠在床脚,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
祁昶是在一阵痒意中醒过来的。
还没睁开眼,他便感觉到脸上一阵轻痒,像是有一片棉絮飘在了脸上。祁昶动手拨了拨,却没能将那调皮的棉絮拨开。
他实在受不了,猛地睁开眼,就看见萧明楼的脸放大了杵在自己的面前。
萧明楼正嘴角噙笑,抓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用发尾扫着他的脸玩。
见祁昶醒了过来,萧明楼唇边的笑意更深:“快起床,你还想赖多久,嗯?”
祁昶瞳孔微缩,这才意识到,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萧明楼的床上去,正搂着萧明楼的腰,所以他们才会离得这样近!
意识到这点的祁昶差点没把萧明楼往外一推,但他飞快察觉到萧明楼背后是空的,这一推他肯定要掉到床底下,便又将人揽了回来,还让他更靠近了自己几分。
萧明楼在他怀里发出闷笑。
“少东家,你就别与我开玩笑了。”祁昶无奈苦笑。
萧明楼哈哈笑着松开了手,鸦青长发如泼墨般垂下,他坐起身,懒懒地伸了伸腰:“不逗你了,吃早膳去,昨夜一场斗法消耗甚巨,肚子都快饿扁了。”
祁昶无言以对,昨夜萧明楼好像从头到尾就在边上看着,就只负责把高鸿气吐血吧?
不过祁昶倒也不在意,这功劳即便被抢了又如何,反正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只要萧明楼高兴就好。
他们二人穿戴整齐下楼时,楼下大堂内的人都已经来齐了。见到萧明楼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客栈里,一夜没怎么睡好的张氏兄弟眼睛都瞪出血丝来了,恨不得冲上去追问他高鸿现在何处。
然而萧明楼演技精湛,言语滴水不漏,从容且自在,与张氏兄弟打招呼时瞧着与平时无异。而祁昶一向面瘫,更不会将情绪摆在脸上,因此张氏兄弟什么也没看出来。
张氏兄弟认为,若是昨夜萧明楼与高鸿打过照面,今天一早绝无可能对他们还能如此和颜悦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既然萧明楼没见过高鸿,那高鸿到底为何消失一夜未归,音讯全无?张伯林与张仲桥对视一眼,都从互相的眼中看见了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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