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祁昶剑光微收,架在其中一位看着像是头领刺客的脖子上:“让你们背后之人出来见我。”
那刺客眼中泛着浓烈的惧恨,嘴唇发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眶突然暴突起来,眨眼间七窍流血,全身抽搐,喉间发出“嗬嗬”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便又突然停下……已是断了生机。
饶是祁昶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也不免被眼前残忍的一幕弄得眉头微皱,他看着头领脸上的两道血泪,以及他身边的刺客一个个开始重复头领的下场,七窍流血地被灭了口,心中忽然涌起一抹不安。
就在此时,本该轮到最后一名被剑气灼伤的刺客遭到灭口,谁知他双目突起之后,却没有血泪流下,而是忽然恢复了大半力气,被折断的手也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重新握住了剑,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马车跟前!
祁昶抽剑回追,剑意来得更快,直接洞穿了那刺客的心脏。
可是,刺客却仍旧毫无知觉,胸口露出一个血洞,速度依然不减,满脸扭曲的兴奋,举剑朝马车袭来!
“啊!”躲在车内的二女看见眨眼便冲到眼前的刺客,吓得花容失色,兰儿更是失声般地朝坐在马车前的人大喊,“萧明楼——”
要是那剑刺过来,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萧明楼!
萧明楼嘴角微勾,手上还端着一只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瓷壁。
只是他还没动,又有一人从斜刺里冲了过来,口中高呼:“孽贼,休想残害无辜!”便飞来一剑斩断了刺客的手臂,同时飞身而至,一脚踹开了那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刺客。
那刺客倒在地上仍在不断抽搐,手臂上飙出喷泉般的血,将那淡淡诡异紫色掩了过去。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白色长袍,五官端正温和,手中的剑灵气逼人,看着便不是凡物。
男子将剑收入鞘中,朝马车急急张望过来:“不知车内的可是施家小姐?在下张伯林,携弟张仲桥,与张家客卿长老高鸿前来保护小姐,不知小姐可安好,没有受惊吧?”
车厢内顿时响起一阵小小的惊呼。很快,施月莺和兰儿一块下了马车,面带红晕地与那年轻人说话。
萧明楼悄悄在后面拉了下兰儿,把她拉到一边问:“那是谁?”
“那位就是张家大郎,我们小姐的未婚夫!”兰儿满脸喜色,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说话都更有了几分底气,面上带着小小的骄傲,“未来姑爷可是正儿八经的修士,晗城张家的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展现出惊人的剑道天赋!听说要不是老爷当年定亲定得快,如今张家的门槛都会被踏烂,不知道有多少貌美如花的小姐想要嫁给他呢!”
“惊人的剑道天赋?”萧明楼眸中光华流转,盈盈波动,将那浅浅的玩味隐藏在深处,“能有阿丑的天赋高么?”
兰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了,张大公子是什么人,阿丑又是什么人,他们怎可能相提并论!”
萧明楼哼笑一声:“你说得很对,他们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只不过,在萧明楼看来,是张伯林没资格在祁昶面前提什么天赋。
许是察觉到萧明楼打量的目光,那位张大公子也朝他看了过来,眼中闪过诧异与惊艳:“这位是……?”
“大哥!你让我们好找……呀,此地怎会有如此多的尸体,莫非咱们晚来了一步?”恰在此时,有人大呼小叫地从林子里跑了出来,边朝着马车这边过来,“大哥,你可千万把我未来嫂子保护好啊!”
张伯林无奈,转过身给他弟弟引见:“这就是你未来的嫂子了,仲桥,见过施小姐。”
“嫂子好!”张仲桥笑嘻嘻地说。
施月莺害臊得脸都红了,嗫喏着说不用客气,被这两兄弟一人一句嫂子给弄得又紧张又羞涩,脑袋越来越低,根本不敢直视这两兄弟。
因此她也没有看到,那张仲桥在见到萧明楼时,眼底同样浮现出惊艳与兴味,只是比他哥哥更露骨些。
第十章
至于萧明楼,他仿佛没看见张仲桥的眼神,也没去理会张伯林之前被打断的试图与他搭讪的话,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萧明楼便已经来到了祁昶身边。
他根本就没想跟这两兄弟打交道。
“看什么呢?”
祁昶见萧明楼过来,便将生铁剑收回腰间,面色凝重地看着地上的刺客:“他们不是被我杀死,而是被毒死的。”
“看出来了。”萧明楼啧啧两声,在地上绕了一圈,“七窍流血,死状凄惨,眼睛还瞪得这么大,可见连他们自己都没想过会死得这般难看。看来这回那背后之人知道敌不过你,免得被你擒住活口,盘问出他的情报,所以早就备好了后手,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让这些刺客活着回去。”
祁昶眉间的川字纹皱得更紧:“既知必败无疑,为何还要让这些人前来送死,还大费周章地在他们体内埋下剧毒?”
“谁知道呢,没准是钱多烧得慌。”萧明楼耸了耸肩,浑不在意。
祁昶抬眸看他,眼里一抹无奈:“我总觉得,你一定知道什么。”
萧明楼斜睨他一眼,轻声哼哼:“是吗,那是你太看得起我了。”
“真不说?”祁昶又看了他一眼,眼神泛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含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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