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励尧刚想劝,顾缠却迎着顾严的怒火上前:“哥,我能不能抱抱你啊。”
她心里其实有许多话想和顾严说,却又非常混乱,不知该怎样表达,就只想给顾严一个拥抱。
顾严到嘴边的谩骂堵在嗓子眼里,脑子停摆,愣怔在那里。
“可以吗?”顾缠的表情仍然平静,但眼神里隐隐蕴含着温暖的情绪。想起那对儿天人永隔的姐妹,她说,“虽然迟了点,但幸好还来得及。”
顾严的脑袋恢复运转之后,也想到了原因。
是,虽然迟了点,但幸好来得及。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软弱,竟会因为别人一个温暖的眼神,动容到眼眶泛酸。
然而一屋子人面前,他能丢这个人吗他?
“你这是干什么?咒我早死吗?”在彻底红了眼睛之前,顾严转身往门外走,“少废话,与其在这无用的煽情,不如干点实事,去帮我把行李收拾收拾。”
“走了,回白蛾子山。”
第26章 旅途
顾缠心愿落空,瞧上去有点儿委屈。
“他就这臭脾气。”唐励尧丝毫不觉着意外,走上前笑道,“不然我给你抱?”
顾缠转头看他一眼。
唐励尧悻悻:“开个玩笑罢了。”倒也不必露出这种嫌弃的眼神儿。
“小缠。”谭梦之说,“失去父亲的保护时,你哥年纪还小,常被邪灵骚扰,不凶活不下去。二十年过去,他已经不懂得怎样心平气和的与人沟通了,给他一些时间。”
“我明白的。”顾缠也没生气,“谢谢谭阿姨。”
谭梦之点了点头,准备进入指南针里。
简南柯先说:“我必须提前告诉你,你进入这针里,等同被收服,我不放你出来,你是出不来的。”
“你还真诚实。”谭梦之嘴角浮出笑容,不知是褒是贬,随后原地消失。
指针剧烈晃动,简南柯并拢两指按在针盘上,嘴里碎碎念了一段符咒。
指针逐渐平静下来,他将针盘放回公文包里:“那我先下去了。”
“好。”唐励尧得留下来帮忙收拾行李,又问,“对了,白家失踪的灵物是什么东西?”
“我不太清楚,根据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关于四灵物的一切,是不可以记入典籍的。”
简南柯摇头,“我从来也没见过另外三家的人,尤其是白家的灵物一直都很神秘,得见到白家人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是玉貂、蛇仗之类。”
他看向顾缠。
顾缠在脑海里搜索一番,摇摇头:“没一点儿印象。”
简南柯猜着也是,他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现在想来,你没有情绪或许是受到白家灵物的影响。”
他小时候曾听太爷爷讲过,白家继承人的性格都挺冷漠。
和灵物朝夕相伴,很容易被灵性塑造性格。
他怀疑白家的灵物和蛇有关系,蛇是冷血动物。
“冷血动物?”顾缠想到陪伴自己长大的老乌龟。她讲了讲。
简南柯忍俊不禁:“四灵物都是物品,没有动物。”
“哦,这样啊。”那顾缠想不出其他了。
唐励尧已经开始动手收拾顾严的行李,捏着鼻子整理。
顾严凶一点可以理解,吓跑邪灵。
衣服臭成这样也不洗,难道是想熏哭邪灵?
……
简南柯下去一楼,顾严刚刚退完房。
顾严看向他公文包,知道谭梦之听不见了,才说:“灵魂离体已经二十多年,还可以回去?”
简南柯说:“看情况。她情况比较特殊。”
“我会帮忙。”顾严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简南柯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是找到白家灵物之后,他会跟着去找蹀躞邪性,一起对抗将军。
顾严走出旅店,站在巷子里:“将军不会放过我们兄妹俩,与其寄希望于你们驱魔人,等你们败了,我再孤注一掷,不如一起。”
还有一个原因,他得帮谭梦之。
再误会谭梦之是蹀躞邪性之前,她是他唯一朋友。
他还小,几次险些被邪灵吞噬,是谭梦之站出来护住他。那时候的谭梦之同样弱小,却义无反顾的挡在他身前,一派“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气势。
对他来说,谭梦之确实是像母亲一样的存在,弥补了他缺失的母爱。
但当她穷凶极恶想去杀唐律,误以为她是蹀躞邪性之后,他就再也不曾给过她好脸色。
今时今日,心中难免愧疚。
“抱歉,你这个要求我需要考量。”简南柯并没有立刻答应,“我对你了解不多,将后背留给一个油人,太过冒险。”
顾严不敢相信:“我难得纡尊降贵,你竟然挑三拣四?”
简南柯不说话。
顾严冷笑:“以为我想和你们结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瞧见顾缠和唐励尧下楼来了,他闭了嘴。
又想起顾缠刚才的举动,他嘴角半翘不翘,瞧着有几分诡异。
*
自澳门飞春城,原本可以从春城坐火车去边境的一个小县城,那里距离白蛾子山比较近,是顾缠从山里出来时走过的路线。
但他们放弃了。
将军不敢在大城市明目张胆的动手,就像上次慈善晚宴出现的怪画,复杂又搞笑,不是他们真没办法,主要还是不想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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