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被袭击了。
“和她有什么关系?”唐励尧不懂他怎么一副害怕顾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缠把他揍了。
可昨晚上唐励尧看的很清楚,她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那份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的惊恐装不出来。
他看向顾缠,她摊手,用口型说“我不知道”。
她和唐励尧一样,也不懂那人为什么怕自己,但怕总比不怕强吧。
所以她也不问原因,选择狐假虎威,拿捏出“高人”的气势:“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小唐先生?”
那人叹气:“因为唐正清杀了我爸爸,我想趁他还活着的时候,宰了他最疼爱孙子,让他也感受一下……”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唐励尧气怒交加,“你说我爸杀了你爸,我没准真会相信。但我爷爷信佛,吃饭都只吃素,怎么可能杀人?!”
但他心里知道这人未必是胡说八道,不然吃饱了撑的一直谋杀他。
“你爸爸是谁,哪一年被我爷爷用哪种方式杀死的,你有证据吗?”
那人根本不搭理他。
顾缠见唐励尧紧紧抿着唇,拳头捏出了青筋,很在意真相的模样,便替他问道:“这位先生……”
“我叫石俊。”
“石先生,你能不能详细讲讲?”
石俊咳嗽两声,虚弱地说:“我现在身体不行,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
顾缠说那好办:“过几天,我们去医院和你面谈。”
石俊似乎觉得顾缠答应放过他了,颇为激动的连声道谢。
同时有一个要求,希望唐励尧先不要告诉他家里人,否则他怕自己没命等到有精力讲故事,就被唐正清害死了。
……
唐励尧打电话告诉简大师搞错了,不用回来了,同时对温秘书也没说出真相。
艰难的忍耐六天,便催着顾缠一起前往医院。
他们在骨科住院部,见到了快被石膏包裹成木乃伊的石俊。
来的时候唐励尧满心想要质问他真相,却在瞧见他之后,突然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被包成这幅样子,他那天是怎么打的电话?
再说石俊一见到他,两颗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再瞧见跟在他背后的顾缠,又宛如惊弓之鸟的缩回去。
“顾小姐……”
顾缠问:“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关上房门,唐励尧坐在一张空病床边沿,冷冷盯紧他:“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一定弄死你!”
“让我想想看啊,那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了……”
石俊原本充满俱意的眼睛,逐渐被一层蒙蒙的雾气所笼罩。
石俊出生在蜀地的一个村子里,他九岁那年,也就是一九八五年,被列为违禁品的麻将刚刚解封。
他们村里有个叫赵滨的男人特别沉迷打麻将,没解禁之前就偷着打,还下注,被抓了好几回。
欠下一屁股债,房子都卖了,老婆孩子只能待在娘家。
大概是术业有专攻,还真让他打出心得来了,麻将技艺越来越高超,从村里打到镇里,几乎没输过。
赵滨靠这手本事,从一个家徒四壁的街溜子,成为村里第一个盖上楼房的人。
但房子还没盖起来,赵滨突然疯了。
有一天夜里,他将自己老婆孩子的手脚绑了起来,往她们嘴里塞麻将。
“你肯定想象不出来那场景,真个塞了一肚子的麻将,塞不下了还在硬塞,嗓子眼全烂了,胃和肠子都撑爆了……”
听的后背发凉,顾缠搂了搂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那他自己呢?”
石俊说:“他跳河了。是我爸把他捞上来的。”
说到这,石俊微微叹口气,“死的太邪门了,村子里除了我爸,没人敢下水捞他。大家也都不怀疑我爸的用意,因为我爸是出了名的胆子大,和赵滨的关系也不错,从前赵滨无家可归,经常来我家蹭饭。”
“怀疑?”顾缠仔细咀嚼着这个词,“所以,除了关系不错之外,你爸下去捞人,还有其他原因?”
“是的。我爸是想趁捞他的时候,拿走他身上的一件东西。”石俊沉默了会儿,“赵滨来我家吃饭,有一次喝醉了,曾跟我爸炫耀,说他得到了一件宝物,很快就会转运了。”
这个顾缠知道,比如风水摆件,就是转运类的灵物。
但根据赵滨的下场来说,他得到的应该是个邪物。
“我爸捞他上来的时候,趁着没人看到,偷偷从他身上拿走了那样宝物。”
想到这是悲剧的开端,石俊面露悲戚,闭了闭眼睛,才说,“当年我妈哭着劝他,说这是个不祥之物,可他鬼迷了心窍啊!说赵滨会疯是因为太贪心了,只要索取有度,就不会被神明惩罚……”
“不过,我爸想起赵滨老婆孩子惨死的模样,还是有些怕的。琢磨了几个晚上,决定暂时离开我们。他卖了家里两头牛,带上钱,跟着一个远房伯父去了澳门。”
唐励尧心里装着事儿,一直不耐烦。
不知道这些偏远山区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和他爷爷有什么关系。
直到听见“澳门”两个字。
榕州是他奶奶的故乡,但他爷爷其实是澳门人。
八五年的时候,他爷爷人还在澳门,好像是八九年才回大陆,来到榕州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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