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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斌再怎么自以为位高权重,都不过是依附于皇室的外臣。若文斌非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那么谁尊谁卑,结果一目了然。
    “你!”文斌气急,脑袋一热已经顾不得规矩礼仪,一巴掌将手中的盖碗拍在了边几上。
    上好的珐琅梅花纹盖碗当场碎裂,红褐色的茶汤沿着桌角流了满地。在场其他人见文大人动了怒,皆静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叶钊灵一脸惋惜地看着桌上碎裂的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面孔:“文大人,大清早的,莫要动怒为好。”说完,他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笑道:“在下失陪了。”
    容铮和严天从内殿出来,在门后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严天见叶钊灵婚后第一天就得罪了文斌,心下非常不安。他忧心忡忡地对容铮道:“殿下,侯爷一来就开罪了文大人,日后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文斌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又是一个铁打的帝党。严天并非关心叶钊灵的个人安危,只是担心他惹怒文斌,无端牵累东宫。
    容铮的脸上倒看不出丝毫忧心,反而隐隐还有些赞许。他看向叶钊灵,笑道:“长得纯良无害,咬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严天闻言,再度把目光投向叶钊灵。他盯着叶钊灵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都从中品不出“纯良无害”这四个字。
    殿下大概是瞎了眼,严天在心里想。
    第11章 直播事故
    容铮回来之后,叶钊灵没有向他提起方才大殿上发生的事。辰时一过,受邀的宾客悉数到场,女皇也在鼓乐声中登上宝座。
    太子身份贵重,皇室上下能受得起他一记大礼的宗亲没有几个。所以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谒见礼就顺利完成了。
    午膳安排在偏殿,午后宗室们留在宫中稍作休息,等待出席下午国师主持的赐祝辞仪式。
    大盛王朝自古以来就有个规矩,每逢国家的重要事件,就要请当朝国师出来预判吉凶。为了可以讨一个好彩头,皇室便把这一仪式叫做赐祝辞。
    不过随着科学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祝辞已不再具有最初的作用,但这个仪式还是作为对国家未来的祝福与祈愿,被保留了下来。
    对于皇室中人而言,向公众展示他们的生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结婚这种大事更是工作的重点。所以无论是上午的谒见礼还是下午的赐祝辞,大殿内都划定了媒体区域,全程进行线上线下的同步直播。
    下午未时刚过,现场已准备就绪。可是在仪式临开始前,突然传来了国师因故不能亲临耀庆宫的消息。
    此举虽引起许多宗室的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没有人可以改变国师的决定。钟毓没有现身,代他出面的是一位年纪尚轻的掌仪司。
    掌仪司不过二十二三岁,一幅大学刚毕业的青涩模样。小伙子刚过实习期没多久就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登上了祭台。
    仪式开始后,容铮与叶钊灵并排跪在一块无字的金色牌匾下,掌仪司手中捧着一只纯金颂钵,立在祭台上念念有辞。
    掌仪司口中念的是祝祷的颂文,具体说的是什么,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听懂。但眼下没有人关注这个细节,无论是在现场观礼的宗室,还是守在直播前的大众,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掌仪司手中的颂钵上。
    那只颂钵里装的就是国师对两位新人的祝辞,虽然大家都知道赐祝辞不过是个象征性的仪式,国师也不会在这种场合道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天机,但心中还是难掩期待。每次国师赐下的祝辞都会成为当下的热点新闻,引发一连串的分析讨论。
    终于,一阵悠长的唱诺声响起,祝祷结束。与此同时,几只金色的小筒几乎同时从颂钵底部的孔洞里滚落出来。
    金筒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每个里面都分别装着一只卷轴。
    司仪官用黄花梨托盘装着金筒呈到太子面前,容铮看似慎重实则十分随意地伸手一指,选了中间的那只。
    掌仪司当众打开了太子选定的这只金筒,抽出卷轴,大声将上面的字颂读了出来:“蕴德无瑕,璞玉粹美。”
    掌仪司读完祝辞,便将金筒收好递给司仪官,不做解读。这短短八个字浅显易懂,打眼一看便知是好话,大概就是在颂扬容铮品行高洁,天资卓然。按照东宫的一贯行事风格,在今天的仪式结束前,东宫就会发表一篇分析文章,将这八个字扩写成一篇歌颂太子的八千字长文。
    司仪官再次将这只金筒呈到太子面前,太子收好金筒,俯身对着金色的牌匾行了一个大礼。这样一来,太子的祝辞已定。接下来同样的流程将在叶钊灵身上重新进行一遍。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但当掌仪司打开叶钊灵选定的那只金筒后,情况发生了些变化。
    掌仪司盯着卷轴上的字,脸色青了又白,他的嘴唇上下抖了抖,久久不敢读出声。
    观礼席上不知哪个没规矩惯了的二世祖不耐烦地催促道:“念啊?怎么不念了?”
    掌仪司看了一眼叶钊灵,踌躇了片刻,仍是不敢开口。
    “怎么了?”叶钊灵察觉到情况有异问,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掌仪司的手在微微颤抖。
    掌仪司显然是慌了神,忘了祖宗的规矩。他将手中的卷轴略微倾斜了个角度,让叶钊灵看见了纸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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