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为何,练魔刀又是为何?”
“还有……既然走得这样干净,又为何要隐瞒身份跟我去幻天雪域?”
秦墨喉结上下一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难道他要告诉师兄,其实一切都只是为了走剧情做任务而已。
告诉他,你只不过是一个纸片人,人生早已被安排好,迟早要打败我这个大魔头,走上人生巅峰。
听上去就像个笑话。
“我……”秦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还记得那晚在薛家,谢凭澜提到关于我身世的那些话吗?其实,我一早便知道了。”
没想到后来失忆,忘了个一干二净。
或许从秦烟冉死的那天起,谢凭澜就已经疯了。
他一面扶养秦墨长大,一面又因为这孩子身体里天生魔物的血脉对他百般折磨,恨不得他去死。
直到后来,谢凭澜从浩瀚典籍中找到了能够彻底杀死商行阙办法——只有魔物才能杀死魔物。
“给我种蛊一开始的确是为了压制我的魔气,但发现这一点后,谢凭澜就起了取出蛊虫的心思,没想到师兄你会……”将其转移到自己身上。
秦墨说着,不免有些心疼。
此举恰恰合了谢凭澜的心意,他以柳凝为要挟,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教秦墨叛出师门,彻底激发出天生魔物的血脉。
秦墨原本就要走剧情,于是顺势而为,这才有了“弑师叛道”之举。
“我本就是天生魔物,不魔修岂不是浪费了。”秦墨还有心思安慰他,“至于练魔刀,不过顺便而已。”
柳凝一点没被安慰到,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如果说在郢州薛家,他对谢凭澜这个师尊只是失望,如今便是气愤了。
秦墨趁机牵过师兄的手,安抚般摩挲着,“别生气了,让那两个疯子成双成对互相祸害不是正好。”
“若非失忆的缘故,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柳凝失落地低下了头。
被说中心思的秦墨:“……”
他的手被一点点掰开,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家温和好脾气的师兄转身进屋,“哐”的一声将他关在了门外。
秦墨低头揉搓了一下残留着余温的指尖,摇头苦笑。
还是把人惹恼了。
“好师兄,我酒还没醒,头疼,放我进去吧。”秦墨敲门卖惨,后悔不迭。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柳凝沉闷的声音,“魔尊大人本事大的很,区区头疼,想必不碍事。”
连名字也不叫了。
秦墨这下是真的头疼了。
人倒霉的时候,当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这厢师兄还没哄好,大半个月才会查看一次酒窖的怀素师叔偏偏今日起了兴致,发现藏酒被盗后,立刻找上了门来。
“小混蛋,你是不是偷我酒喝了!”
听见这声暴躁的怒吼,秦墨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怀素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给我站住!”
秦墨一边跑一边还有空回头应声,“你说站住就站住,那我多没面子。”
“师尊!等等——”
褚懿玄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二人双双离去的残影。
他喘着气,已没了再追上去的力气,就在这时,柳凝从屋里走了出来。
褚懿玄愣了愣,远远行了一礼,“掌教师兄,师尊她……”
“不用管,你先回去吧。”
“……是。”
另一边,秦墨被追着绕宗门跑了一圈,最后躲在在徐岩山门外的那株千年榕树上方才逃过一劫。
宿醉过后上蹿下跳地跑了这么一圈,秦墨身上有些黏腻,想着回枕流峰去屋后的池子里沐浴一番。
惦记着还在生气的师兄,秦墨走得很快,结果正好撞见了柳凝从池子里出来,长发披散,衣服将将穿了一半,笔直修长的双腿踩在池壁上,还在淌着水。
秦墨心砰砰直跳,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干涸的喉咙。
他周身魔气收敛得极好,柳凝只发觉有人过来,却不知是谁,霁雪转瞬出鞘,直奔他心口而来。
“师兄!是我。”
话音落下,霁雪堪堪停在他眼前,发出不满的剑鸣。
秦墨一动不动,看着柳凝缓缓走过来。
他随意捏了个诀,身上的水一点点化作雾气飘散,走至秦墨面前时便都干了。
若是细看,还能看到柳凝脸上的薄红,可惜秦墨呆呆愣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
柳凝赤脚踩在草地上,脚趾不自在地蜷缩起来,什么也没说,只伸手抓住霁雪的剑柄,将其收了回去。
眼前的利刃消失,秦墨也终于回过神来,拉住转身欲走的柳凝,脑子里划过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开口道:“昨日我与你独自说话时,师兄是醒着的吗?”
柳凝整个人顿时为之一振,一时忘了挣开。
他若是承认自己是醒着的,那便是默许了秦墨的得寸进尺,也定然明白秦墨对他的心意。
“你醒着,是吗?”秦墨又问了一遍。
他几乎已经笃定了这个事实,却恳切地希望能从柳凝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秦墨变本加厉地想要得到更多,于是挑起他的下颚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热切的吻将问题明明白白摆到了他面前,阻断了所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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