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视线范围。
“你什么时候惹了他?”那眼神,即便是出身魔界的裴英也觉心有余悸。
段凌脸上没什么情绪:“不是你吗?”
裴英惊讶:“我?我说什么了?”
段凌看了他一眼:“最近没事,离我远一点。”
等粘好了再说。
裴英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上次捏小傻子脸还说让他给你当媳妇的事被赵夜知道了?早跟你说过小心赵夜找你负责了吧……”
……
子桑君晏很难粘。
戳祂的脸就算了,咬祂也没关系,锁祂也忍了。
但还神经病。
躺在床上,从背后把祂圈在怀里,手指捏着祂肉肉的胳膊,清冽的声音平静无波,说:“你为什么捅我?”
冶昙蹙着眉,生无可恋:“因为我脑子不清楚。”
“好疼。”耳边的声音很低很轻,像苍白生病的鬼,阴郁又温柔,不知道是索命还是撒娇,“你整把刀刺进去了,一直刺到底。”
冶昙眸光微怔:“很疼吧?”
祂按着对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以后不会了,不会让任何人这么做了。”
耳边的声音更近,少年冰凉的唇碰到祂的耳朵,像埋在幽冥八百年的鬼,只剩下森冷骨架也爬了回来,阴郁轻柔:“你为了别人杀我,那个人是谁?”
洁白花苞一样的耳垂被轻轻咬住了。
冶昙想捂被咬了的耳垂,下意识抬起的手,却轻轻落在少年的头上,别扭地轻轻地摸着。
“是子桑君晏。”
头很疼,识海像是一柄刀搅在里面,抚摸的手一下一下摸过的地方,平复了汹涌的潮汐。
少年墨色的眼眸混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安静了下来,伏在祂的肩上不动。
冶昙轻轻一下一下抚着:“你好难粘啊,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化身狼的时候中途被打断了的大狗,病病的,淡漠无情。
但眼底的血月沉进了海里。
冶昙转过身,在他眉眼的冷锐显露前,再一次按着他的脑袋,按到祂的肩上。
子桑君晏看不见的地方,祂的神情安静放空:“咬一下试试。”
软软肉肉的珍珠汤圆,骨架精致纤巧,柔软好捏的软肉在胳膊上,脖颈的骨肉却纤薄。
他张开嘴,很轻地咬下去,不松口。
“重一点。”
牙齿抵着纤薄的软肉很快便触到了底,留下红色的印子。
“再重一点。”
珍珠汤圆不是汤圆,是薄皮的包子,轻轻一点力气便有血珠渗出。
流血了!
他松开嘴。
但摸着他头的手轻轻按下。
“很甜的,你尝尝。”
舌尖轻轻碰了一下,从幽冥回来的鬼第一次吃到食物,饥饿让他下意识想重重咬下去,再吃一口。
眼眸的混沌,却清明了一瞬,一动不动。
冶昙按着他的头,眼眸安静很乖:“是不是很甜?”
祂的血里有子桑君晏的心头血,还有祂上万年的修为,是世间最佳的补药。
黑暗中,许久,很轻的声音:“嗯。”
冶昙闭上眼睛:“乖。”
祂轻轻地摸着少年的头。
天亮了。
上课的时候,轮到赵夜上前演练符篆。
所有人看到,他神情淡漠孤冷,手指落在小傻子的头上,生硬地摸了一下:“乖。”
“……”
以往他离开的时候,小傻子便都跑去时宣身边。
因为这一下,那小傻子像被拴住的小狗一样,眉睫垂敛,翡色的眼眸濛濛恹恹,乖乖站在那里,直到黑衣少年回来,也没有离开半步。
大家摸摸鼻子,移开眼睛,眼神偷瞄了几眼。
只有段凌没有回头。
尽管如此,赵夜的眼眸还是盯着他,漆黑的眼眸沉沉的冷,像幽冥的暗河。
虽然很快就移开了,但那一眼还是让人提起了心。
楚红月注意到了什么,皱眉走过去,拉了一下小傻子的手。
珍珠汤圆一样纤薄软软的肌肤,一点伤痕都很明显,手上像是被捏过,耳垂红红的,脖子上也像被掐过。
“谁干的?”
楚红月第一眼瞪得是段凌。
她觉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赵夜这么针对段凌了,他居然这么欺负一个傻子,枉费自己还觉得误解了他!
其他人也难以置信,望向段凌。
段凌瞥了眼,眉宇矜傲轻慢移开。
楚红月:“谁干的?小傻子你别怕!师姐给你出气!”
虽然这是个偷渡塞进来的小傻子,但既然来了,她便也当做是他们原一道宗的小弟子,那她便是师姐,自然要护着。
小傻子抬起手,和被众人横眉冷对的段凌对视了一眼,两双眼中如出一辙的生无可恋。
祂顿了顿,像是茫然无知一样,手指绕了一群,指向了身旁一脸淡漠冷寂的子桑君晏。
所有人:“……”
楚红月咳嗽了一声:“你想好再指。”
小傻子还是指着赵夜,卷长的睫毛半敛,翡色的眼眸无辜可怜地望着她:“凶……”手。
楚红月同情地看一眼赵夜,摇摇头,无可奈何点了点小傻子:“凶什么凶?你呀你,怎么这么蠢,欺负你的是别人,赵夜是帮你出气,你怎么还说他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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