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一直不露面,谎称闭关,是想干什么?”
“欲擒故纵啊,我每天都在的时候他不在意,等他想见了我就一定要出现吗?什么都遂他的意,就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了。”
雩雳嗯了一声:“那你继续纵。”
冶昙没有立刻就走:“长老的画是前几日在亭中那幅吗?画了好久,现在是完成了吗?我可以看一眼吗?”
雩雳的心情似乎不错,很好说话的样子:“不行。”
冶昙恹恹,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落月山庄有一个储藏无数奇珍异宝的秘库,长老的画也会放进去吗?”
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看到。
雩雳的声音稍冷,喜怒无常:“你是要欲擒故纵他,还是要欲擒故纵我?跑我这里有这么多废话?”
冶昙蹙眉,清凌的眼眸放空望着他,叹息一样:“我若是在他面前这样,长老就该担心了。”
段凌离开后,雩雳的唇角扬了一下,黑色无光的眼眸盯着手中的画,面无表情,却叫人觉得温柔。
徐天缙走进去:“难得长老的笔墨,属下这就送去秘库珍藏。”
雩雳沉冷乌黑的眼眸望向他,手中的画展开。
俨然是一副天青云海图,图上长廊一角,似乎立着一位白发红衣的美人,侧身对着画外,望向那处云海尽头,像是在发呆。
不等徐天缙看清,那画忽然烧了起来,眨眼之间便只剩余灰。
雩雳将灰烬攥在手中,像是出神一样望着远处,轻轻吹了一下。
那些尘埃便飞向画中的云海和天际。
……
青冥走进来的时候。
时宣撑着头,眼眸微闭,若有所思。
“阿律,公子怎么了?”
阿律鼓了鼓脸:“公子在想,送什么礼物给段凌。”
他心想,段凌之前那么粘公子,现在忽然避而不见,分明是套路。
公子眼看是被欲擒故纵了。
青冥淡淡地说:“这有何难,落月山庄的地下秘库里宝物众多,随便取一个就是了。”
时宣轻轻唔了一声,温和地说:“我亲自去挑。”
阿律摇摇头,栽了栽了。
……
就算这些侍读的外门弟子只是陪太子读书,夫子先生们也不会全然不管他们,这就会叫到每个人的名字。
到小傻子的时候,总不能让庄重的先生们也跟着喊美人,成何体统。
但旁人问赵夜,小傻子没有名字吗?到底叫什么。
赵夜就像没听到一样。
小傻子只会说,我就叫美人。
时宣好脾气地笑笑,摸摸小傻子的头:“我为你取一个美人的名字吧。”
冶昙微微歪着头看他的眉眼:“是什么?不好听的我不要。”
时宣眼眸弯弯,温雅地说:“很好听,一听就知道是个美人。”
他想起自己去落月山庄的地下秘库给段凌挑礼物的时候,看到了一副画。
画似乎被灵气封住了,隐约所见是个红衣白发的美人。
虽然没有见过,但据青冥所说,九百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真玉王朝的太子,便是一个红衣白发的美人。
时宣唇角微扬,微凉的笑容像溶溶月色浸入水中,眉间雅致的轻纵:“叫,冶昙吧。”
冶昙:“……”
小熊猫:【他、他怎么知道你叫什么!?】
第40章 “你叫了我的名字,所以,我……
“冶昙,这个名字很好听吧?”
冶昙静静望着时宣,望着他清雅出尘轻轻闭合的眉眼。
这是怎么回事?
像祂知道时宣就是暄叶一样,时宣也知道,祂就是冶昙?
不,不可能。
更改因果线,冶昙以真玉王朝太子的身份出现在碧落山的时候,彼时并没有暄叶。
祂和暄叶从未打过照面。
唯一一次还是在子桑君晏紫府识海的记忆里。
暄叶不可能见过祂,认得祂。
“怎么了,不喜欢吗?”
时宣的笑容,多一分便觉得暖,少一分便像曦光倾泻下神庙中垂眸的神像,温柔却冷凉。
像是光影明灭,看见的都是自己心中的投影。
“宣宣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时宣摸了摸小傻子的头,闭着眼睛,温和地说:“阿律说,头发是霜糖一样的雪色,皮肤像珍珠和梨花一样的白,穿着红色的衣服,很可爱。红衣雪发,很适合这个名字。”
冶昙:他不知道是我。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九百年前的真玉太子,把对方的名字送给一个小傻子。因为都是红衣雪发。
【只是随口?】
冶昙:暂时看是的,除非……
【除非什么?】
冶昙:除非真玉王朝还有后裔,还有人像崇拜上一届天道传人子桑君晏一样崇拜真玉太子冶昙,这样,昔日尊贵的太子的名字被一个傻子用了,他这么做就是有意嘲讽刺激对方。
冶昙并没有回答喜不喜欢,子桑君晏出现,再一次从时宣身边带走了祂。
……
“为什么要这么做?”青冥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个名字对雩雳的意义重大,让一个傻子叫这个名字,雩雳不疯才怪?
时宣提笔,在纸上试着复原那幅画。
他神情恬淡,温和地说:“一个名字而已,觉得适合就用了,我未必做什么都要先想他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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