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琅说:“我已经让他们没事别来烦你,我自己的学生自己能教。不过他们想推荐你去另一个比赛的想法我认为可以考虑。小金律,微星,有没有兴趣?”
祝微星一怔,小金律,国内最好,也是含金量最高的专业类音乐比赛?
宣琅:“虽然没拿奖,但我们通过纪念钢琴赛练手的效果其实不错,下一步考虑参加更大型的比赛未尝不可。可如果你觉得小金律还是急了点,我们就再作选择。”
祝微星几乎没有考虑,他直接道:“可以。”
宣琅像早料到结果:“很好,只是我必须告知你,那比赛下个月就要开始了,有那两个老头的推荐,我们可以省去视频初选的步骤,直接进到复赛。只是,时间非常急,你来得及练习两首曲子吗?”
祝微星说:“来得及。”
挂上电话,祝微星回到房间,床上的家伙应该自己打理完了,只是毛巾甩到了地上,盆翻了一半的水,还拿床单蒙着头,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生气。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祝微星原谅了这小学生行为。
收拾屋内狼藉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游戏光盘,又带落了一份文件袋。祝微星矮身去捡,发现袋里掉出了好几张照片。
是几张监控录像的截图,距离远,年代也远,画面十分模糊。尽管如此,隐约也能看到图上场所是某段高速公路,而路上侧翻着两辆车。一辆白色大卡,一辆……蓝色超跑。
祝微星一惊,去看床上姜翼,见他仍然维持着叛逆少年的状态。祝微星凝视着那身影须臾,还是选择将照片默默放了回去。把文件袋和游戏碟一道整理好后,祝微星在桌前坐了下来。
他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人已在小床上,窗外暮色昏黄,他竟睡去了一整个白日。
祝微星身上盖着薄毯,身边没有姜翼。
他望望姜家的天花板,又去看墙上正对着床尾的吉他和农民历,祝微星忽然好奇,有时姜翼每天每天躺在这里,对着这些像愣神又像发呆,是在想些什么?
可惜感受良久都没找到答案,祝微星慢慢起身,摸着半黑走了出去。
他想开灯,发现开关失灵,对地形不熟的祝微星只能跌撞着前行,半道被急急走来的人一把抱住。
“看不见你不会喊我?”姜翼骂他。
祝微星知道情况了:“又停电了?”
羚甲里的基操之一,住户早已习惯。
姜翼从柜子里翻出蜡烛,在屋子角落点了几支,又捏了一支带去厨房。
祝微星被他牵着走,闻到些微油烟,到那里一看忍不住意外。
姜翼……竟然在做饭?!还是颇有难度的炒面。
失忆醒来到现在,祝微星对普通家务勉强算是掌握,但做饭,和数码产品一样,实在不在他的技能树之内,怎么点都点不亮,所以看见姜翼这一手,祝微星不可谓不吃惊。可一想他怕是因父母自小不在身边,才学会的烹饪,祝微星又有点心酸。
“下巴要掉了,我帮你接着。”姜翼一手拿锅铲一手去掐祝微星的脸。
祝微星由着他捏了两把才想到说话:“你平时怎么不自己开火?”
姜翼瞪他:“你说呢。”
祝微星猜到了原因——懒。毕竟吃个三明治都不愿意拆包装纸的人。但今天倒是勤快。
姜翼炒菜的手法和他救人一样利落,翻炒、掂锅,装盘,一气呵成。
两人把菜端上了桌,一人一盘炒面,就着蜡烛,竟像烛光晚餐。穷人的另类浪漫。
祝微星夹起一口面放进嘴里,没夸张,这技术,这色香味,的确都好。
他没吝啬赞美:“很好吃。”
姜翼哼哼:“不然呢。”
许是饿了一天,又许是这餐恰对了祝微星口味,他很捧场的把面都吃完了。
餐后,想帮着收拾空盘,刚起身却踢到桌腿,踉跄间又被人一把揽进怀里。
晦昧昏黄并未柔化姜翼的眉眼,五官轮廓反被描摹出分明的剪影,立体又凌厉。他问祝微星:“觉得好吃怎么对厨师也没什么表示?你向来坚持的礼貌呢?”
祝微星被他抱坐到腿上,半被迫地贴于人胸前,他就知这小心眼不会吃亏,:“我道过谢了,也会洗碗的。”
姜翼不屑:“就两只碗,我还担心楼少爷会给我砸了。”
洗碗技术的确不佳的祝微星无可辩驳。
明知前方有诈,长处在此无用武之地的祝微星只能上钩:“那你要如何?”
姜翼勾唇,笑得痞气,一脸你他妈问什么废话的表情。
吃过那么多次亏,祝微星再粗的直男神经也被扭转了一些,立时会意,却也犹豫。
可僵持除了浪费时间,并不会让这人妥协,权衡利弊后,祝微星选择配合,主动完成擦身时由他中断的行为。
环上姜翼的脖子,祝微星慢慢把唇凑了上去。毕竟第一回 做这事,动作难免生涩不干脆,纤密的睫毛在烛光下扇得像扑火的飞蛾。
吻得磕绊且轻软,两人鼻子还撞到了一起,得到了姜翼不满的抗议。祝微星只能热着脸努力。
两人舌尖相抵时,祝微星看到姜翼一下变了表情,叫人分不清那焰色是瞳中火光还是蜡烛辉映。
可当姜翼受不住要反压上来吻个够本时,祝微星竟冷不丁一下跳起,脱出了他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