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公子岚方才可跟你说了邪咒的事?”
长乐点头,“此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暂时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幕后之人通过神祇后人把邪咒转移到人族身上,那些人族受不住邪咒,他们都被邪咒生生折磨死了。”
“此手法确实残忍,你不必担心,我会通知到各族,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轻微地点了下头,长乐说让他不必担心,对方做事,确实不用他担心什么。
公子岚在远处准备好了鹤马,他们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剩余的士兵在后面跟着,他们沿着原路返回。
马车上,公子岚掀开了袖子,只见他的手腕上黑色咒文消退,上面是两条深红色的印记,看上去是被黑色咒文啃噬出来的。
“殿下,我身上的邪咒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其他人……他们此时,应该着急起来了。”
“他们能推到人族身上,”长乐道,“应当想清楚之后会付出什么代价。”
“传令下去,之后哪一族敢用此阴邪之法来解除邪咒……我们见之便屠之,绝不轻饶。”
公子岚笑起来,“殿下,这般,有些中立的怕是会同我们撕破脸。”
“他们原本便不打算帮着人族,”长乐面上没什么表情,“留着他们,也不过是在日后埋隐患。”
“不如早些解决了省事。”
他们说着话,宋悯欢看向窗外,阴林在他眼前划过,风景渐渐的远了,他们穿过漫漫黄沙,并不是按照原路返回的。
“这小子今日打了三场,场场都赢了,原先筋脉碎了两条……在地道里就这样了,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被长夙族人把魂勾去了?”公子岚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顿了一下,看向长乐,两人目光在半空中汇聚了一瞬。
这一瞬,长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接下来马车里气氛沉默下来,他们这一日没有回到月隐,而是路过了人族的城镇,在镇子里停下。
镇子里查的很严,他们每个人都查了一遍令牌,这一日他们在镇子客栈里休息。
客栈只剩下两间房,公子岚拿了房间的牌子便走了,还有一张牌子在宋悯欢手里,宋悯欢拿着,表情明显不大愿意。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长乐并未说什么,两人一同到了房间里,不知是不是巧合,房间只有一张小床。
宋悯欢闲时听军营里士兵讲过沾荤的话本,话本里说有情人阴差阳错住了一间客栈,在床榻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通常第二天便下不来床了。
他们都希望这般的事发生在自己和心上人身上,是心上人会惴惴期待,若不是心上人……那当真是糟糕。
“如今在房间中也无事,可愿意陪我下一盘棋?”
长乐在窗边茶几旁坐下,那上面摆着棋盘,黑子白子都被拣进去,对方眸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期许。
宋悯欢思绪被打断,他目光落在棋盘上,在原地站了一会,到长乐对面坐下来。
他拿的是白子,长乐拿的是黑子,两方对弈,黑子先行。
“你今日很不开心……可是因为地道之中见到了他?”
宋悯欢指尖顿了一下,他也落下来白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清楚。”
长乐垂着眼,见他不愿意提,也没有说什么,轻声道:“常听人说,在梦里待的久了,会分不清真实和梦境。很多时候,你以为的真的,其实都是假的……你以为的假的,实际上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哪又分的那么清楚……我们能做的,便是珍惜眼前当下。”
他们两人下着棋,宋悯欢不知自己的棋艺如何,如今看来应当是不错的。
他把棋子下在黑子周围,顺口回道:“殿下说的自然有道理,无论真假,都需要好好的过。”
“善善,你知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宋悯欢指尖还没有放下,他的手腕被长乐握住,对方看着他,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情绪。
“你应该明白……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皮肤传来灼热的温度,宋悯欢向后挣开了长乐,他把棋子放下来,抿唇嗓音略低,“殿下同我认识的时间并不短,应当清楚我的性子。”
“我若是认定的事,不会去改变。”
他倔、撞南墙不回头,一条路走到黑,认定之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下。
“殿下,你身上有责任与担当,看来我的存在……兴许反而会误了你。”
宋悯欢慢慢的收回了手,抬起眼眸,眼中一片冷淡与失落。
冷淡是对待长乐,失落却是对待别的什么。
“殿下早些歇息,不要想太多……”宋悯欢把棋子放回了碗中,“明日还要赶路。”
他嗓音很轻,一旁的烛光落在他眼帘,垂下来一片厚重的阴影。
茶几上倒的茶还未凉,棋盘上还余了大半,这盘棋没能下完,对面的人不见了。
房间里只剩下男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袅袅茶香浮上来,男人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
宋悯欢出了客栈,他今日估计是回不去了。这城镇虽然小,夜里倒也热闹,他走在街巷之中,来来往往都是逛夜市的人群。
灯盏在屋檐下垂着,街巷通着护城河,河上开的有许多莲花,两旁都是卖河灯的商贩,河上也飘的有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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