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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鹤归巳眼里满是怨恨和狠毒,她笑了起来,嗓音又尖又利,像是阴风顺着刮过来,带着些许凄凉。
    “穆殷……你当真要选她?我呢……你要把我丢下吗?”
    她这般的声嘶力竭,对面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平淡薄凉。
    那一眼已经说明了一切,男人看她完全像是在看无理取闹令人厌恶的小丑,认为此事完全是由她而起,看样子并不打算管她。
    咒焰在鹤归巳身上燃烧,她本身身上便有邪咒,伤口会自动愈合。密密麻麻的咒文遍布她全身,她尖叫着试图挣开锁链去抓那些咒文,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嗡鸣声 ,身上衣衫散开,上面被挠出来了一道道血痕。
    底下空荡荡的双腿碰不到任何东西,她整个人略微有些滑稽,发髻乱了散在身后。她先是咒骂穆殷,红色的鲜血流出来之后伤口又愈合,她痛的大喊大叫,到后面开始喊穆殷的名字。
    “阿兄……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
    “好疼……真的好疼,阿兄,小鹤身上好疼……你不要生气……不要丢下我。”
    “我错了,阿兄,我真的错了……”
    分明不是她做的,她还是下意识的认错,反正这种事情她也做了不少。她嗓音里带着凄厉的哭腔,一会眼神怨毒带着疯狂,一会眼中俱是痛苦和悲哀,整个人被焚烧的痛苦和心上的疼痛交织。
    她用力的晃动着锁链,指甲抠进血肉里,像是在恨双断了的双腿不争气,鲜血融落在地上,滚烫而又深红。
    “阿兄……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到了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反反复复的呢喃,鹤归巳魔怔了一般。她用力的扯着锁链,在日落尽头,锁链断的时候,她整个人浑身已经被鲜血浸透,像是一个血人儿。
    夜色沉沉,圆月悬于天上,她指尖都在颤抖,眼前被鲜血模糊的看不清东西,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鲜血,脑海里昏昏沉沉,像是下一秒她就会死掉。
    嗓间里都是鲜血,哽咽的让她张嘴都变得困难,像是有厚厚的砂纸在磨着她的嗓眼。她指甲嵌进泥土里,上面的寇丹早已脱落,指甲里沾满了血污。
    她脑海里回想起来很久以前,她刚被领回家的时候,少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父亲宽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把她一推,推到了少年面前。
    “这是你阿兄,以后你阿兄会照顾你。”
    之后便是少年一直照顾她,那时候穆殷待她还是极好的。穆殷脸上那时候还没有疤痕,模样生的极为俊俏。她阿兄会照顾她,会对她笑,嗓音清朗,教她识字绘族里的图腾,会带她去捕猎,在冬天里给她烤兔子,教她如何腌制酱料,如何用弓箭长戟。
    在她被野狼妖追捕的时候,少年为了保护她在脸上留了疤,因此毁了一整张脸。
    那时候少年站在她面前,脸上鲜血滴落在地上,眼里却是在笑着的,少年背影犹如挺拔的苍竹一般,月光洒在地上,鲜血刺痛她的眼。
    “小鹤,不必担心阿兄,阿兄……只要你平安。”
    她的人生二十载,有十余载都是穆殷陪她走过来的……穆殷在她心里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
    身上咒文燃烧的疼痛深入骨髓,柔软的心脏像是扎进了一根长针,难受的让她嗓间有些哽咽,她空荡荡的双腿艰难的在地上爬着,眼中带着凄凉的怨恨与不甘心。
    想让她就这么去死?
    不……她才不愿意,他们都想让她去死……她偏偏要活着。
    ……
    “少族长,”羌笛躺在穆殷怀里,她攥住了穆殷的衣袖,“鹤大人她……”
    “不必管她,”穆殷脸上的疤痕显露出来,未曾回头看过一眼,“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羌笛眼睁睁的看着少女在刑柱上疼得死去活来,心里到底不忍,她开口道,“此事与她无关,是曦赟族的祭司……他们选了鬼族,特意选在今天作乱。”
    “我和鹤大人都是被曦贇族的祭司带走的。”
    穆殷闻言指尖动了一下,看着怀中的女子道:“此事我已知晓,你身上可有受伤?”
    对于鹤归巳,穆殷闭口不提,他知晓鹤归巳身上有邪咒,那诅咒自然伤不了她,顶多让她吃些苦头罢了。
    至于曦贇族的祭司……如果没有奸细接应,他们族内有防护的法阵,怎么可能会对方进入族里而他毫无察觉。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奸细在族里,联系近几日有护卫禀报给他的鹤归巳的动向,他不难猜出来奸细是谁。
    他这妹妹从来只顾自己的利益,自以为为别人做了许多,从来看不见自己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再好的脾气也早已被磨的消失殆尽。
    不仅如此,她还给自己的父亲下毒,这般的恶毒心思,实在是冷血到令人发指,他早就已经对鹤归巳再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族内祭祀不能没有你我,我父亲如今不能下床,母亲大人在守着他,今年由你代替族巫参加祭祀。”
    羌笛还想说什么,看着男人冰冷的侧脸,知道此时再说便没意思了,她便没有再开口。
    回到了族里,一众族人都在等着,穆殷接过了一边侍从手里的红缨油做成的骨链,把骨链戴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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