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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顾茫然了一会,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王二哥这是再问他和恪王殿下关系如何,他挠了挠耳后,道:“尚……尚可吧。”
    王沐川沉默了一会,道:“那事……你可想通了。”
    这次贺顾明白过来了他说的是什么事了,估摸着是他和“长公主”、三殿下的事。
    贺顾便答道:“早想通了,二哥这也太操心了。”
    王沐川顿了顿,颔首道:“你能想通就好,毕竟……前路漫漫,如今能得殿下信重、留下几分情谊,别有什么龃龉,对以后也是好事。”
    贺顾心道哪有什么龃龉?他都天天和恪王殿下贴贴了,只是这话也只能心里说说,真要让王二哥知道了,八成得吓的大喊败坏伦常、有伤风化。
    嘴上便只“嗯”了一声,又和王沐川闲谈了几句,贺诚便回来了,贺顾见他来了,招呼他收拾收拾,给王二哥腾个地方,好叫他今晚也歇在这帐中,贺诚闻言,却道:“三人一帐,也太挤了,正好方才我去定野表哥那,看他那帐子只有他一个人,不若叫王二哥去定野那休息吧?”
    王沐川闻言应允,便跟着贺诚去了言定野那边,等贺诚回来,夜已深了,贺家兄弟俩各自歇下,暂且不提。
    第二日贺顾睡过了头,他昨日特意把恪王殿下那块玉枕着睡了,然后却是一夜无梦,别说之前那个梦中的三殿下了,贺顾睡得可香了,连个屁都没梦到。
    天亮了,还是贺诚担心会耽误他今日比武,才把贺顾给摇醒的。
    贺顾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下意识的摸了摸枕下那块玉,脑子茫然了片刻,一时半会还没清醒,贺诚却已经钻出去看了一眼,回来便满脸焦急道:“大哥快些吧,我看许多比武的都已经走了,你这才刚醒,可别耽误了正事。”
    贺顾被他催的头更昏了,好容易才强打精神起来收拾洗漱,穿戴更衣,一切妥当才揣上了那块玉,撩了帐子带上贺诚往比武的大校场去了。
    草原上的清晨天气甚好,阳光熹微,天际尽头一层浅浅的绯色,用作校场的那片大草原上,已经布置了十几个擂台,第一日并不比弓马,比的是擂台。
    弓马大会要拔用武将,擂台也是正儿八经的武斗,各选趁手兵刃,虽说场面话说了点到为止,互不相伤,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刀兵无眼,何况这是三年才有一次,能在天子面前露脸的机会,没人不拼命,是以每次弓马大会,被削掉了半截胳膊腿儿的,虽然少,但也并不是没有。
    贺顾一到场上,旁人没注意到他,倒是有个小内官站在入口处,一见了他便眼前一亮,赶忙凑上来,道:“驸马爷,您来了。”
    贺顾不太想得起这小内官是谁,茫然道:“这位内官是……”
    小内官连连点头,脸上笑得热情洋溢道:“奴婢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名叫斋儿,驸马爷叫我小斋子就成,是陛下叫我来给驸马爷传话的,说东三、南三、北三擂台都是选出京将官的,可能打得狠了点,怕那些不长眼的伤了驸马爷,西三就好些,驸马爷也可自己度量度量。”
    贺顾闻言,沉默了一会,心道皇帝给他这后门儿开的,简直有点太离谱了,连擂台都给他安排好了……
    他竟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然而贺顾抬眸远远看了一眼西边的三座擂台,望了望那些等在擂台下,一个比一个脚步虚浮、脸上笑容飘渺、隐有肾亏之像的公子哥儿们,便大概明白了。
    那三个擂台,大概是专选京中清贵闲职的,不然这群二世祖,断不可能凑到那去。
    在转目看看其他擂台,无论是台上打着的、还是台下等着的,果然正常了许多,总算是身材精悍、有点本事的正常武人了。
    贺顾沉默了一会,皇帝可是他老泰山岳丈,他老人家的好意自己也不好推拒,就算他昨日听了来自京城的一通最新消息,和王家智囊团的参谋,心知自己不能留任京中 ,但此事不好明言,要拒绝皇帝的好意,还是得亲自去和他说。
    便道:“现在陛下在哪里?我有事想禀报,不知可否劳公公引见?”
    斋儿道:“自然可以,驸马爷且随奴婢来。”
    贺顾跟着他绕过了几座擂台,果然在最前方看到了帝后二人的御帐,斋儿在帘前通报了一声,没多久里面传出来一句“进吧”,斋儿便回头道:“驸马爷且去吧。”
    贺顾朝他微微颔首,撩开帘子进了帐中,却不想帐中除了皇帝、皇后,还坐着一个身体肥壮、胡子茂密卷曲的男人,贺顾只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正是那庆典第一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异族小姑娘的亲爹,忽彭汗王。
    贺顾撩了衣袍下摆,正要下跪行礼,皇帝便已经笑道:“不必多礼,这里就我和皇后、汗王在此,没什么外人,你且坐吧。”
    王忠禄一向是眼色过人,皇帝话音未落,他已经朝着随侍内官使了个眼色,叫他们给贺顾端来了张小圆凳。
    见贺顾坐下,皇帝才道:“朕前脚刚叫斋儿去给你传话,你后脚就上朕这儿来了,怎么?可是有什么事么?”
    贺顾道:“臣正是为了这事来了,臣是特意来谢天恩,谢过陛下回护之意的。”
    皇帝何等敏锐,只是听他这么一开口,便察觉到了贺顾的意思,他眉头一动,道:“哦?驸马这还没比武,便来谢恩了,看来是不愿领朕这个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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