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揽着她细腰一下下拍着,上面被薄汗打湿,水滑到几乎搂不住,抬眼望着对面墙上挂有的照片,一句话也没说。
那照片是前些天棠老爷子送过来的、当年调查他时偷拍的照片。他知道他当年从贝家出来,什么也没带,想送来一张能纪念他们的照片讨好。
穿着校服,意气风发的年纪,也是他们感情最浓郁的时候,以为执子之手,就真能这样永远走下去,直至白头偕老的时候。
他那时候还计划过,她不想接管公司,等贝叔年纪大做不了了,他就帮她管着挣钱,让她可以有足够的自由随着自己的性子走,想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棠赢死了,棠盛来接人,莱西计划实施,他们原本浓稠到认为谁都不可能分开的关系,毫无预兆,突然就中断了,脆弱得不堪一折。
好一会儿没听见他说话,贝梨抬头疑惑看他,“随厌?”
“嗯?”他身体动了动,把她横抱在身上坐起来,“我抱你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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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停在青城西郊机场,随厌开车送他们三个过去。
随行伺候的是穿着统一嫩绿色制服的庄园佣人,见他们到了,先朝贝梨行了一礼,上前把随厌手里的行李箱接过来,引他们登机。
后面站着管家霍尔姆,往前两步,抬手挡住跟着贝梨往登机口走的随厌,“先生,请止步。”
随厌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视线从他伸出的手慢慢往上,落在他堆满皱纹的脸和花白头发,黑眸冷冽。
霍尔姆被他含了冰像看死人的目光刺得头一凉,心底赞着这小伙子气度不凡,但还是稳了稳心神,没动,“先生,请止步。”
走到前面的贝梨听见声音转头,笑得甜甜,“霍尔姆伯伯,我男朋友。不让送我登机吗?”
后一句,明面上笑着,微抬的眉梢和扬起的唇角,让霍尔姆觉得自己的命在她手里攥了一半。
笑着威胁才最可怕。
两相胁迫,霍尔姆脚往后退一步,“先生,请。”
随厌跟在贝梨后面,护着她上飞机,视线又在里面逡巡一圈。
莱西接她回去,机舱内布置得非常华丽舒适,也很可爱少女心,像间闺房,窗上挂的帘子都是粉底绣有金色皇冠的。
确定是真正接她回去,不是强制把人拷回去,随厌才放心,摸上她肩膀,贝梨顺着他的力道转身对着他。
随厌挑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低头在她花瓣般柔软的唇上辗转一番,直到吻得人眼波含水,才恋恋不舍分开,“一定要护住自己安全。”
她说的再多,他对莱西本人不了解,只看他做的这些毫无人性疯狂事,丝毫不敢放心。
“我会的,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按时吃饭,别着凉。”贝梨乖乖点头,也叮嘱他。
他们依依说了一会儿,其他人不敢过来,莫穗亚和希尔更是早早选个舒服的地方歇着不参与,霍尔姆壮着胆子出声:“贝梨小姐,我们该走了,莱西先生和李筠夫人要等急了。”
随厌摸摸她的脸,又在她唇角浅吻了下,“我下去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好。”贝梨站在舱门口看他下去。
舱门被关上,又到前面,拉开窗帘,目送他离开。
随厌晃有所感地转身,看到露在窗口的那张小脸,笑了笑,启唇无声说:“回去,坐好。”
贝梨没动,看他身姿挺拔的背影,跟着机场管理人员出去。
回来坐到软沙上,贝梨抬眼瞅了下那俩一上来就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抄起手边橘子投了过去,“心情不好,别在我面前碍眼。”
希尔抬手稳稳接住,剥皮开吃。
莫穗亚呦呵一声,“情人刚走就寂寞了?要不回去我给你介绍几个,听说西方男人比东方男人在床上更有野性能让女人更有满足感,我还没试过东方男人,要不你做个西方男人给我比较比较。”
贝梨又抄起手边抱枕投过去,“滚。霍尔姆,让他们俩进个有床的屋,别在这辣大家的眼。”
“好的,贝梨小姐。”
等他们进屋里,舱内伺候的佣人也都勾着头屏住呼吸努力降低存在感,周围静得好像只剩她一个人,贝梨抄过来另一个抱枕搂住,趴在软沙上闭眼休憩。
走了半年,又要回去了。
当年她和妈妈坐莱西派来的专机去美国时,舱内布置的也如今天一样。
只不过那时候只想着终于能摆脱无论搬家去哪都有人谩骂围堵的生活,终于能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
那时候,觉得莱西叔叔简直就是她和妈妈的救世主。
而现在……
贝梨埋在抱枕里的脸出来,凑到自己肩窝里深吸一口,上面好像还留着随厌和她抵死缠绵时,给她穿衣服时,镌刻下的味道。
好不舍啊。
刚分开还没十分钟,她就开始想了……
这次过去,莱西叔叔再也不是她的莱西叔叔,而随厌,也不再是当年因为抛弃而恨她的随厌。
爸爸的案子有了希望。
所有的事情,都朝反方向走了。
当年推她离开的,现在都是拴着她脚踝让她迫切想留下的。
飞机到赫尔辛基机场时,正好赶上日落。
下机前,佣人送上保暖长绒外衣,伺候贝梨穿上,一行人做好御寒准备,开舱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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