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打个大哈欠,搂紧他脖子,眼皮阖上,脸颊趴他宽肩上蹭着撒娇,“几点啦?我好困啊,我们回去睡觉吧。”
随厌心口塌软了一片,抱着人起身,“好,我们回去。”
月落日升,次日天色晴朗。
贝梨昨夜睡得晚,早上醒得也迟,随厌已经不在床上,她洗漱一番出门,边下楼梯边往下瞅,随厌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杂志,桌上放着一杯泡好的棠梨花茶。
应该刚运动完,身上还穿着运动衣。
他放下杂志,过来接她,“饿不饿?吃点东西。”
贝梨点头。
孙姨从厨房端来小笼包和豆浆,“这里离市里远,平时就我和老孙住着,没买什么好东西,贝小姐别介意。老孙已经去市里了,再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中午我给你露一手,绝对丰盛。”
贝梨坐到沙发上,喝一口豆浆,“这已经够了,不用忙活,我市区还有朋友等着,一会儿就回去了。”
随厌看她:“一会儿回去?”
“希尔给我打电话了,他们早上在我那随便吃点,下午让我带他们出去玩,在青城转转。”
“我有事要忙,就不去了,给你安排个司机,你们去玩?”
贝叔的事情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线索,随厌迫切想查明,把当年害他坐牢的黑手找出来。
——也是这件事,导致他们分开这么多年。
贝梨嘴里被小笼包塞得鼓囊囊,囫囵应着:“嗯,好。”
她驾驶证还没拿到手,不能自己开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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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景嘉小区门口停下,随厌翻出钱包,朝她伸手,“手机拿过来。”
贝梨递过去,“干嘛?”
“之前我住院的时候不是说没钱了吗?给你绑定两张卡。”他视线在卡号和手机两边转,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来回点着,“带你朋友去玩,身上总不能没钱。”
贝梨眼睛滴溜溜转着,没说因为莫穗亚拍卖那几幅画,她现在已经是个小富婆的事儿,只扭捏两下,说“不用”,见他没回应,接着绑另一张卡,笑盈盈地接下。
钱嘛,谁嫌多。
“江氢一会儿就到,会给你打电话,要去哪吃饭他能代表我开后门,对青城也比较熟,让他跟着我放心。”
“好。”
他把什么都交代完了,又搂着人缠吻一遍,拇指抹掉她唇边的水润,才放她离开。
贝梨上楼,打开门进去,差点被眼前的样子惊出心脏病。
平日里干净整洁的屋子,成了垃圾废墟场,东西扔一地,下脚的地方都难找。
“希尔!莫穗亚!”
希尔从侧卧奔出来,一头酒红短发乱糟糟,全身上下只下身穿个内裤,“哎哎哎,在这!”
贝梨看一眼,气得头上要冒火:“衣服穿好!东西给我收拾干净!”
“收拾什么,不是能找小时工嘛,干嘛自己收拾。”莫穗亚敷着面膜,慢悠悠从屋里出来。
贝梨咬牙:“没小时工,自己造的自己收拾,限半个小时之内收拾好,我能不计前嫌带你们出去玩儿。不然下午就回赫尔辛基!”
希尔吓成呆鹅,“收拾!收拾!马上收拾,莫穗亚你不要动,我来收拾。”
他好不容易跟过来,怎么能还没玩儿呢就被撵回去。
贝梨:“衣服穿好再出来。”
“当然,当然。”希尔麻溜应着,跑回屋里穿衣服。
说半个小时,结果快一个小时才彻底收拾干净,他们下楼的时候江氢早已经在下面等着。
甫一瞧见江氢这个冰山帅哥,莫穗亚就来了兴趣,坐在副驾驶上来回撩了十多分钟,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一个眼神都没瞟过来,才歇了心思。
希尔见状立刻迎上,“莫穗亚,说了那么长时间渴不渴,喝点水。”
莫穗亚:“停车!”
江氢找个能停的地方,踩刹车。
她推门下去,“梨,我们换位置。”中国人一点趣都没有,还是她家宝儿喜欢人舒心。
贝梨坐到副驾驶上,忍不住笑着朝江氢竖了竖拇指,又给随厌发一遍,哪找来的助理,心性这么坚定,能挡住莫穗亚攻势。
青城有自然水域山景,也有西边老城区那样富有古韵历史的人文古迹,玩了一周,希尔每天都瞪大他那双碧蓝眼瞳,被与西方不同文化的老城区古韵所震撼。
贝梨又带他们去了一趟青城昆曲剧院,虽然听不懂,希尔和莫穗亚还是频竖大拇指,用芬兰语说着“厉害”。
游玩结束在一周后一天,贝梨接到监狱电话。
向她通知:贝玉升突发疾病,正准备前往医院抢救。
收到消息时是下午两点钟,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热热闹闹的老城区街道,太阳耀眼,她被刺得眼一疼,浑身如坠冰窟。
明明前天,随厌还跟她说,在受害者上学的学校附近,在一户商家的监控中,找到了于峰和他同伙把受害者骗走的视频,也找到了那天贝父受朋友之邀赴约,不在场的证明。
把他救出来的事情已经有希望了。
他怎么就病重要到被抢救的地步了呢。
怪不得上次她去见他,他的情况就不太对,后面被莫穗亚和希尔的事情一闹,也没来得及再去探监。
江氢捡起她听到消息时掉在地上的手机,平静听完,看一眼贝梨的情况,跟棠总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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