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许久没有装出可怜柔弱的模样,但一旦装起来,这一招保管有用。
有了前面的铺垫,白承珏便可以说后面的话。
“我想着你们主仆那么亲近,你应当什么事都会告诉他,想到白大哥说你差点死在闵王府,关心则乱,我便将刺杀的事情与小木子说了,我怕他留在我身边守着,你孤立无援再次出事。”
“小木子那天出去后,我以为他应当是和你会合了,没想到怎么就了无音讯……”
说罢,知道小木子在牢房里吃得好穿得暖的白承珏故作自责的避开薛北望的眼神。
只要有需要,白承珏随时随地能一秒入戏!
薛北望柔声道:“他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找人去打听。”
“木子他会不会因为我死了……”白承珏说道这里双眼通红,单手握拳狠狠的敲响大腿,演技绝佳。
见他这幅模样,薛北望蹲下身将白承珏的手圈入掌心道:“放心吧,那小子命硬得很,雷劈下来都劈不死,难说已经在闵王府里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我联系,我又因为意外回到新宅了。”
听着薛北望的安慰,白承珏眼睛一眨,泪水滚落,那憋着眼泪委屈的模样,让薛北望恨不得将他揉进心口,牢牢的护住。
换做其他男子掉眼泪,薛北望只觉得对方磨磨唧唧,白承珏掉眼泪,就像是鲛人哭,好看之余,这泪水像是滚落下来的珍珠,精贵的落进薛北望心坎里。
指腹擦过白承珏的泪滴。
“乖,咱不难受了。”
白承珏吸了吸鼻子,乖巧点头道:“……饿了。”
薛北望笑了,站起身道:“在书房坐着,我去厨房帮你弄吃的。”
“昨天酒楼里买了些吃食,热热便可以吃了。”
“好。”
见薛北望离开,白承珏杵在桌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哪还有刚才柔柔弱弱的样子。
他本来没想要继续发挥高超的演技。
可小木子的事情,与薛北望以平淡的态度叙述,总觉得在花魁这样的角色里有些不大稳妥。
迫于无奈,才在薛北望面前费劲演了这出戏码。
白承珏疲惫的往书桌上一靠,手指黏开桌上黑色的纸屑。
服侍了薛北望两天,不由期待他主动投食。
想着薛北望在厨房里烧菜做饭的模样,白承珏嘴角不由上翘。
这薛北望伤没好!
脸上笑容一沉,白承珏起身急忙往厨房赶去。
扒拉着门框时,俯身穿着粗气,抬眸见薛北望端着盛菜的盘子目光疑惑。
“怕我把厨房烧了呀?”薛北望憨傻的笑了,手挠着后脑,“其他不敢说,我在军中做过半年伙夫,菜炒的可香了。”
“伤还没好,先歇着。”
“没事,你平常在花楼里那做得了这些粗实活计。”
白承珏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眠不休的照顾你?”
“没…没有。”
白承珏也懒得与薛北望在厨房中争锅铲,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放下道:“我二人出去吃吧。”
“好。”
换了身干净衣物,白承珏带着薛北望于吴国皇都久负盛名的酒楼用餐。
两人来到厢房,店小二便为二人倒上上好的雨前龙井。
薛北望摸了摸身上,隐约察觉离开时钱财一并交给了小木子,他现在身无分文,哪能吃得起这么贵的馆子。
可看着小花魁饮茶听曲的模样,又不好打扰小花魁的兴致。
想了平日里在花楼里吃香喝辣的头牌,吃那些脏污的小馆子莫不会吃坏肚子,握紧了腰间的玉佩。
菜单上来,上面的价格的让人瞠目堂舌,单单一盘鱼都要七两银子,忍不住喝了口茶,手擦了擦额间不住冒出的虚汗。
薛北望怯怯望向低头看菜的白承珏,无声的张了张口,又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内。
一跺脚一咬牙,玉佩抵不了,粗实活计在闵王府做是做,在酒楼里做也是做!
白承珏将单子递到薛北望面前:“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你看着点便好,只要你点的我都喜欢。”
“那好吧!”白承珏又向一旁的店小二指了几道菜,便罢手示意其离开。
薛北望压根没敢伸头看,预估着白承珏这顿饭少说也得吃五六十两银子。
白承珏指端抚过薛北望的额头:“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又有不适之处?”
薛北望抬起头,强撑着笑意摇了摇头道:“怎会,我只是在想你喜欢吃什么,日后在府中,你想吃什么,我便做什么给你吃。”
这张脸藏不住东西,哪怕掩饰的再好白承珏也能一眼看穿。
白承珏故作恍然大悟,拍桌道:“糟糕,我忘了,我们所有的银子都在小木子哪儿,他现在消失了,这顿饭恐怕是……”
薛北望急忙摇头道:“无碍,你安心吃便是,我这儿有的,待会吃完你先回去,我在这结账。”
白承珏蹙眉道:“还有余钱吗?”
“有,我有玉佩呢。”
“那是你娘亲留给你的,怕不好吧!”
“等找到小木子再赎回来便是。”薛北望傻呵呵的一笑,“看着你喜欢吃,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白承珏笑了,端起桌上的茶水小啜,低声喃喃了一句:“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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