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闻昀缓缓走到床边,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不由打了个喷嚏,捂住了鼻子。
时归芜歪着小脑袋表示疑惑,人类是感冒了吗?
应闻昀微微拧眉,目光在小宠物身上扫视了下,继而转到兔子身下的枕头上、自己的被子、乃至地毯处,看到许多簇白色不明物时沉默了下。
随即问道:“你怎么掉这么多毛?”
一句话戳中小兔妖的伤心事,虽然知道自己只是在换毛,小兔妖还是伤心地趴在枕头上哼哼唧唧地哀悼自己掉下的毛,长耳朵一抖一抖的。
应闻昀眉心一跳,看到随着小宠物耳朵的扑腾不断有细小的毛毛漂浮在半空中,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你该不会秃了吧?”
他捂着鼻子走近查看,殊不知时归芜身上又中了一箭,这已经是第二个人怀疑他会不会秃掉了,时归芜可怜巴巴地瘪着嘴很不开心。
他的铲屎官怎么不盼着他点好,他现在只是暂时掉毛了!才不会秃!
他气嘟嘟地转身用小屁股对着男人,表示他生气了。
应闻昀听着小宠物心里活跃的想法,觉得好笑,甚至食指戳了戳小兔子的肉屁股,声音带着笑意问:“生气了?”
小兔妖不耐烦地往前蹭了蹭,这还用得着问吗?
应闻昀不放弃地继续戳:“真生气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小兔妖不想理男人,也就没看到男人脸上揶揄的笑,“怎么这么小气呢,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掉毛不是事实嘛。”
时归芜瞪着水润的大眼睛,他才不小气,这个人类一点也不会说话,本来掉毛就够让他伤心了,男人还这样说他。
他不开心地跳下男人的床,看样子是要下楼自己睡。
应闻昀见自己逗过头了,连忙把小宠物拦住,端在手心里挠了挠他的下巴,服软道:“抱歉,说你秃只是开个玩笑,你身上毛最多了,一点也不秃,这样好了吧?”
“一年四季动物掉毛是正常的,你要是怕掉太多了我让人给你换款新的宠物香波,气味香还能少掉毛那种,怎么样?”
应闻昀手法娴熟地rua着毛茸茸,时归芜心中的怒气被平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这还差不多,刚好之前的香波他也用腻了,换新的也不错,他想要水蜜桃味的,他觉得水蜜桃很好吃。
应闻昀失笑:“给你买水蜜桃味的香波。”
时归芜享受地眯着眼睛,过了会儿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地扭头看着男人。
怎么感觉男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应闻昀泰安自若的任他打量,无辜道:“怎么了?你还想要什么吗?”
时归芜从男人的脸上没看出什么异常,把疑惑藏在心里,摇了摇头重新趴回枕头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被子上落的兔毛实在太多,男人从橱柜里拿出新的被子和枕头换掉,将小宠物移到新的枕头上,躺下来闭上眼睛,很快一人一兔呼吸变得均匀平稳。
意识漂浮在虚空中,感觉身体忽然仿佛失重一般,时归芜身子一抖,猛地睁开眼,屋内亮堂堂的,他下意识以为天亮了,正要伸个懒腰,忽觉身边的环境不太一样,眼神变得警惕。
很快他发现自己并非在应闻昀的房间里,而是莫名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这个房间四面墙壁被刷得雪白,空间不大却因为里面家具不多显得很空荡。
离窗口不远处摆着一张单人床,床旁边立着个矮柜,床脚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不大的电视机,正通电放着某部电视剧,里面的人物咿咿呀呀地对戏。
床上半躺着一个少年,身上盖着蓝白相间条纹的薄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好像被剧情吸引住了。
而突然闯进来的小兔妖则趴卧在离床不远的地板上,懵了片刻后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床上的少年才发现他的踪迹,转过头来对时归芜笑得温和:“怎么会有一只兔子跑进来,你的主人也生病了吗?”
时归芜看到少年的脸时有些震惊,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很快他意识到那并不是自己,他没有出现在医院过,他应该是窜了别人的梦。
很显然,这是真正的时家小少爷的梦,或者说曾经的经历。
“过来。”
少年穿着宽大的病患服,伸出手温声对时归芜呼唤,时归芜犹豫了下,后腿用力跳上床,然后被少年搂在了怀里rua。
好一会儿少年笑道:“你掉毛了。”
时归芜:“……”
神了,他在梦中竟然也能掉毛,这是噩梦吗?
他蔫蔫地趴在少年手心里,陪少年看起电视来。
少年好像很孤寂,很长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病房里,时归芜疑惑地想少年的两个哥哥去哪里了,不是说很宠爱自己的弟弟吗?双亲呢?
少年久病在床,整个人很瘦削,瘦得手腕的骨节都显眼地突起,他看了会儿电视,默默转头看向窗外,眼神寂寥无神。
时归芜听到他小声呢喃道:“真想出去走走啊,春天的花肯定很美。”
他也跟着看向窗外,病房所在楼层太高,只能看到外面空茫茫一片。
莫名的,他有些心疼,主动把自己的小脑嗲凑近少年的手示意他多ruarua。
少年意外他的亲近,在床头柜找了找,什么也没找到,在时归芜疑惑的目光中歉意道:“对不起,没有零食给你吃,如果你下次还来的话,我让我哥哥带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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