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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脑壳发胀的,怕是他自己。
    风大,从宫道的那一头吹来,裹着雪沫。
    温宴被吹得皱眉。
    霍以骁转向她,替她理了理雪褂子。
    不透风的红色缎子,内里塞了厚实的棉花,领口处是一圈白兔毛。
    比之前在临安时穿得暖和多了。
    江南的寒风也不同,直往骨头里钻,以温宴这怕冷的劲儿,不是上好的皮裘,抗不住。
    “那块狐狸皮呢?”霍以骁顺口问起。
    阳光从云后出来,映在雪上,有那么些刺。
    霍以骁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温宴对着他不住笑。
    霍以骁挑了挑眉,直觉小狐狸蹦不出好话来,直接把话题给断了:“走吧,霍家那儿还等着呢。”
    温宴抬步跟上去,也不走直线,整个身子往霍以骁身上挨。
    “真不想听?”温宴跟黄婆卖瓜似的,“我觉得很有道理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上了马车,温宴笑盈盈地,道:“骁爷和皇上还挺像。”
    霍以骁睨了她一眼。
    温宴又道:“尤其是在拿成安说事的时候。”
    霍以骁:“……”
    第369章 最中间
    御书房里,皇上靠着龙椅,面色阴沉。
    没有人敢咬他?
    皇上垂着眼皮子,薄唇紧紧一抿。
    牙关用了些力,从内里透出来的痛让他又渐渐卸了劲儿。
    呵!
    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她咬了,咬得满嘴都是血,尤嫌气力不够大,没有咬死他!
    抬起手,大拇指从干燥的嘴皮上擦过。
    明明,现在是完好无损,可好像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子刺痛。
    仿佛是连着心,噗通、噗通,一下一下地跳,一下一下的痛。
    外头传来了声响。
    皇上听出是吴公公进来了。
    吴公公的脚步向来这样,绝对不会重,但也不会没有半点儿响动,轻轻的,不会吵着皇上,也不会突然回来而吓着皇上。
    果不其然,皇上抬眼看过去,下一瞬,吴公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送出去了?”皇上问。
    吴公公禀道:“是,四公子和夫人一块回去了。”
    “原想着,娶了媳妇了,总得比原先更沉稳些,结果还是老样子,”皇上哼了声,“满嘴胡话!”
    “昨儿才成的亲,便是仙丹,也不一定能立竿见影,”吴公公宽慰道,“皇上莫急,再过几年……”
    皇上打断了吴公公的话:“再过几年,朕还是得被他气死!”
    吴公公笑了笑:“父亲和儿子,不就是这样的嘛。气得想抽他一顿,真抽了又舍不得,皇上您总说他,可您最疼的还是四公子。”
    皇上按了按眉心,半晌,道:“是啊,朕最疼的是他。”
    另一厢。
    马车进了大丰街的霍家宅子。
    议程讲究个有始有终,霍以骁昨日从霍家出发迎亲,今日就少不得带新媳妇回来认一认人。
    霍家族中的人口不算少,但与霍以骁关系近些的倒也有限。
    众人都依照先前霍怀定交代好的来,该如何就如何,真就和霍家进了新人一样。
    束手束脚,无论是过分的热络还是疏远,都只会显得不伦不类,反倒彼此都不自在。
    温宴一一见礼。
    “还是年轻好,记性好,”居中的座位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温宴,“一圈下来,以骁媳妇记得一清二楚,不似我们这些老骨头,得慢慢想。”
    温宴莞尔。
    一下子记一屋子的人,她也是占了上辈子的便宜。
    虽然,有几张脸陌生些,但不过几人而已,自是好记。
    一如此刻说话的这位。
    她是在场之中,年纪最长的,娘家姓金,依着辈分,以字辈的得喊曾祖母。
    前世,温宴没有见过她。
    她嫁进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因霍以暄的“病故”而伤心欲绝、没有几个月也走了。
    嫡长房嫡长孙,在老人的心中是顶顶重要的存在,她这个年纪,吃不消那样的打击。
    而现在,金老太太除了视物有些模糊,精神头不错。
    温宴原听邢妈妈提起过老太太。
    邢妈妈最初是伺候金老太太的。
    霍以骁在襁褓之中被他的“父亲”带回霍家,总得有人照顾,老太太当时身子骨还硬朗,见孙儿受妻子生产而亡之苦,又心疼小曾孙,便抱过去养了几年。
    “后来,好像是听说了什么,老太太便以身体缘由,不再亲自抚养了。”
    这是邢妈妈的说法。
    温宴以为,八九不离十。
    真是嫡亲的曾孙倒还好说,可养霍以骁,溺爱断断不行,管得太紧,又不合适。
    霍以骁幼时不知事,真以为是曾祖母身子不行,待后来进宫,很多事情才品出味来。
    感情自是有的,只因把不好度,又有些心结,这才耽误了。
    等后来,霍以骁能稍微心平气和些看待陈年旧事,老太太已然与世长辞,再说什么也都迟了。
    老太太忌日,霍以骁会烧纸,邢妈妈才会与温宴讲起。
    这辈子再来,温宴也不会直白地劝霍以骁该如何与老太太相处,他不是几句话就能说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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