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竞赛课结束前, 徐卿和周秀说要在学校吃饭,现在他应该还逗留在学校里。
放假后,学校变得冷清起来,午休时间偏僻宽敞的篮球场几乎没有人经过。
周秀呼救了几声发现没有人,便放平谈明的头,让他的气管保持流畅。
徐卿确实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学校,接到周秀电话的时候,他和席少原正在学校饭堂里吃饭。
接到电话后两个男孩子连饭都顾不上吃、火燎燎地跑去篮球场。
周秀正在以每秒两次的速度按压、并且做人工呼吸。
席少原看见周秀正在嘴对嘴给谈明渡气,眼皮跳了跳。
此时徐卿伸出手,“等等——我来。”
女孩子的力气哪有男生大?
徐卿以标准的每分钟按压100次、人工呼吸30:2次,对谈明进行心脏复苏。
徐卿累了就换席少原上。
谈家三代单传,谈明今天要是在学校出了问题,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慌乱之中,周秀忽然想到某个东西,她跑去体育馆取了一个AED,用除颤器操作熟练地对谈明进行了心脏复苏。
周秀解开了谈明的衣服,把除颤器放置在他的胸口,过了两分钟,周秀准备对他进行人工呼吸,这时谈明渐渐地转醒。
她额头的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滴到了谈明的胸上。
谈明微微地睁开眼,逆着光看见周秀满头大汗的样子,她的面孔近在咫尺,微微凸起的唇珠鲜艳如粉。呵出来的热气撒在他的脸上。
“清醒了,有意识了就好。”周秀顿时松了一口气。
“草,吓死人了知不知道?”徐卿说。
谈明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胸口非常疼,呼吸困难。
“不等救护车了。”席少原远远地看见了自己家的车,果断地把谈明扶了起来。
席家的司机此时已经开进学校,两个人合力把神志不清的谈明抱上车,一路闯红灯去了医院。
把谈明送去医院之后,不久谈明的家人火速赶来了。
他们对席少原道着谢,席少原冷着脸说:“不是我们,是周秀发现人的。”
谈明的父母才转过头来,注意到角落里纤细的周秀,他们千谢万谢:“多亏你了,你们就是明明的救命恩人。”
周秀精神紧绷地上了一早上的课,又泡了一小时图书馆,人仰马翻地忙前忙后、此刻已经有些虚脱了。
她摆摆手,“不用谢,我回家吃饭了。你们去看看谈明吧。”
席少原跟着说:“我也回去了。”
席少原看了徐卿一眼,“你不需要我送了吧?”
徐卿笑了笑,“怎么会不需要,少原,我家司机没来。你送我就可以。”
席少原说:“我的车坐不下你,请你自便。”
周秀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公交车卡,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用了。”
徐卿弯起唇,忍不住笑了。
席少原跟着周秀下了楼。
等下了楼梯之后,席少原拉住周秀的手,“上车吧。犟什么,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我怕你上了公交车就跟谈明一样晕了。”
他从车里取了一盒牛奶递给周秀,还有一包湿巾。
“擦擦吧。”
周秀上了车才注意到刚才他们三个人都对谈明进行了人工呼吸。
她的目光落在席少原性感的唇上,牛奶都喝不下去了。
他用光了一包湿巾擦嘴,用矿泉水漱了漱口。
席少原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体育馆有个AED?”
周秀回答:“生物竞赛的题目有考察过这个知识点,留意了一下。这些生活小常识都是必备的。”
半个小时后,汽车很快来到那个小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的城中村。
刘梅在楼上看见了席少原,热情地招了招手:
“席少爷,上来吃个饭吗?”
从周秀家的窗子,飘出了一阵诱人的香味。
席少原点点头走了上去,第一次进到周秀家。周成正坐在高脚的凳子上,努力地切着黄澄澄的面。面被他擀得跟纸一样薄。
刀片咻咻地落在面上,切成了比丝还细的面条。
一眨眼的功夫,面下了滚烫再捞起来,浇上香菇哨子撒上葱花。刘梅端了两大碗到桌上,擦了擦围裙,好客地说:
“席少爷,你尝尝看?”
“秀儿,吃饭了。”
周秀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漱口,刷得嘴巴都痛了才来吃饭。
席少爷喝了一口汤,眼里划过一丝惊艳,很快地吃完了面。
刘梅顿了顿说:“汤好喝吧,好喝就没错了。用三黄鸡炖了一早上的,秀儿去学校她爸就开火炖了。”
周成笑眯眯地对席少原说:“这叫金丝面,用一斤面粉和半斤鸡蛋做成的,在以前那个年代是大富大贵人家才吃得起,高档的宴席才有这样的面。”
它薄如蝉翼、细如金丝。遇火能够燃烧。汤底清澈透底,面丝晶润剔透。
周秀听了她爸的话,“爸你少说点话,来吃一碗。人家什么稀罕的东西没吃过。”
周成笑眯眯地又说:“我就想问问席少爷这东西还吃得惯吗?要是好吃,我们打算摆这个早点摊子做这个卖。”
席少原淡淡地说:“好吃。可以卖。”
这碗面有一股家的温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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