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单身的朋友很难找?”
“那是你好吗?”
“……”
刘仁美哈哈大笑:“放心吧,不让你白干,伴娘有红包收。”
“这才像话。”
……
她接受着科学的治疗,享受朋友的关怀,知道自己终将痊愈,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心怀满满的感动和感激。
“121床,122床,恭喜你们出院。”
“谢谢。”
她与医护告别,与这座奇迹般的医院告别,与李阿姨和来接她的女儿在路口告别。
她们以后也许不会再有交集,但她们拥有同样的幸运——他们的生活都还在继续。
。
阔别许久,回到住处,陈越一开门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的脸被她的胡须扎得发痒:“你这些日子都是这么不修边幅的吗?”
“不用出门见人实在太爽了。”他笑,眼中却湿润,于燕喂了声,“忍住,多愁善感不是你风格。”
“那我是什么风格?”
“你应该怒气冲冲地揪着我的头发大叫;‘啊!你这个害我禁足的衰鬼还敢回来!’”
陈越被她逗笑:“行行行,看样子没在里面憋坏。”
于燕说:“还有得憋,我要继续居家隔离。”
“那总比在医院好。”他打了视频,很快接通,“蒋攸宁,能看到吗?没有缺胳膊少腿,健健康康的。”
于燕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谁说话:“陈越!”
“保持你的淑女形象。”他搂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动,“蒋攸宁,记住她现在的脸,不出十天,我会让她胖回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病。”
陈越只笑,于燕脸上发烧,视线却定格,屏幕里,是全副武装的蒋攸宁。
她还从来没在工作时间找过他。
两个人视线相触,无声对视,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又像是早已经历过无数次。
半晌,于燕轻轻一笑:“小猴子,现在你可以专心打妖怪了。”
“嗯。”隔着口罩和面屏,男人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收到。”
。
妖怪来时裹挟寒风,掀起困顿恐慌的巨浪。
逆行身影冲破黑暗,铸就并肩战斗的城墙。
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领命在此,汉城的市民断腕配合,历经两个多月的较量,来时猖狂无惧的病毒,最终还是在一道又一道的防线里折了戟。
气温回暖,万物复苏,好消息如解冻的春水般涌现流淌:
新增确诊人数连续多日为零;
累计治愈数超过了现有确诊数;
最先收治危重症病人的传染病医院,ICU病区出现了第一张空床……
这是一个明媚的信号,不消多久,信号随着春光蔓延,好比汉城街头的树枝冒出了新鲜的嫩芽,重振的形势也加速向好:
复工复产继续推进,大小企业步入了正常轨道;
十余家临时搭建的轻症医院完成任务,入院的病患数全部清零;
卫健委宣布本轮疫情高峰期已经过去,首批援汉医疗队踏上返乡征程……
到了三月下旬,岚城医疗队所在的病区也出现了床等人,经过汇报,他们收到了分批撤离的通知。
按照先进先退的原则,第一批随省里过来支援的六人将于20号率先返岚,刘鑫却收到了蒋攸宁申请留下的报告:“你要留到什么时候?”
“和最后一批同事一起。”
“小蒋,”他看他,“两个月了。”
“我可以坚持。”
刘鑫转头看戴焕中,戴焕中知道于燕在这儿,但他没有当着刘鑫的面提:“攸宁,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去,毕竟到了岚城也要休养隔离半个月,再留,你爸妈管我要人,我怎么交代?”
“你老师说得对。”刘鑫替他做了决定,“要听指挥,别拿身体不当回事。”
。
蒋攸宁这边开始收拾行囊,于燕那边也在进行交接。吴易谦审稿时没有改动一个字,发表之后也给她打了慰问电话。于燕受宠若惊,不敢耽误他时间,他倒笑得爽朗:“别紧张,我也需要休息,需要闲聊,看杂志算是放松,何况你写的东西对我们都很有用。”
受访者的褒奖是最大的鼓舞,于燕受了,又多了几分底气去和李望荣谈调任的事。这位领导先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确定不在华中待下去?”
虽然于燕不知道何时能离开,但她想提前办好手续:“我确定。”
“能问下具体原因吗?”
“我男朋友在岚城。”
“所以你去迁就他。”
“不是迁就,我对华东的感情更深,而且他的家在那里,这样对我们都好。”
李望荣点点头:“理解。不过,在你走之前,我有些事要告诉你必须。”
他严肃地说:“总部去年收到了两份重磅的实名举报信,一是举报原华东负责人方成彬私生活混乱,和下属存在不正当关系,二是举报现任负责人罗方明职业道德低劣,主张过不实报道,并且私自下发裁员决定,引起众怒。总部收到后就一直在调查,但调查有个过程,谁知还没公布,疫情爆发,领导要稳定军心,留人用人,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方成彬请了病假躲回岚城,罗方明态度还行,算是戴罪立功,具体是什么处置,最迟四月份也会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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