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不少时间,娄钰才将时宴的伤口再次包扎好。
包扎好之后,他就着那盆被鲜血染红的水洗了洗手,并对时宴叮瞩道:“皇上这次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再把伤口弄裂开了。”
“嗯。”时宴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算是回答娄钰的话。
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近二更了。娄钰困得不行,便对时宴道:“那皇上便好好休息,臣先告退了。”
时宴一听娄钰竟然要走,当即便变了脸色。
“若是没有国师看着朕,朕可不保证这伤口会不会再裂开。”时宴用威胁的口吻道。
娄钰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小狼崽子,竟然威胁他。还用他自己的身体威胁他。
若是平时,他只会哼一声,转头就走。
可是一想到时宴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娄钰就狠不下这个心。
罢了,不就留在这里睡上一晚上吗?又不是没有睡过了,再说了。就时宴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想对他做什么,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这样一想,娄钰的心也就放回到了肚子里。
他再次在床沿上坐下,对时宴撇撇嘴道:“往里面让一些。”
时宴等得就是娄钰这句话,他飞快的往床的内侧移了移,为娄钰让出一大片地方来。
娄钰也不脱衣服,只是将鞋子褪下,随后便在时宴腾出来的位置上躺了下去。
在他躺下的同时,时宴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掌,十指相扣。
接着,他刻意放低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先生好梦。”
娄钰缓缓闭上眼睛,“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娄钰一直忙活到现在,也着实有些累了。所以,没过多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平缓起来。
很显然,他已经睡着了。
时宴听着娄钰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微微上扬,也进入了梦乡。
娄钰这一觉,睡得出奇的香甜。
因为惦记着时宴的伤,所以第二天娄钰醒得很早。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正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时宴,而他的手臂则搭在他的腰上。
缓缓松开时宴的腰,娄钰便要起身。可是,他刚一动作,就将还处在沉睡之中的时宴惊醒了。
时宴睁开眼睛的瞬间,眼里还有一丝迷茫。可是那一丝迷茫很快就消失不见。
“先生,你要起了吗?”时宴的声音里还有几分不清醒的慵懒。
“一会儿宫女们该给你送药来了。”娄钰说着,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事实证明,娄钰估计的并没有错。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有敲门声传来。伴随着这敲门声的,是宫女的声音。“国师大人,奴婢给皇上送药来了。”
娄钰闻言,赶紧穿上鞋子,下床开门。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名宫女,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娄钰从宫女手中接过托盘,对她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宫女向娄钰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将房门合上,娄钰端着药转身回到床边。
他先是将托盘放在矮几上,又倾身将时宴从床上扶起来,而后他才端起药碗。
他用勺子搅拌了两下,正要送到时宴嘴边,可是突然之间,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端着碗站了起来。
时宴不知道娄钰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便开口问了出来。“国师这是何意?”
“既然昨夜有刺客想要刺杀皇上,那么今天这药里,也有可能会被人下毒。为了安全起见,臣以为应该先试一试这药里是否有毒。”娄钰说着,端着那药走到了窗口。
在那里挂着一个笼子,笼子里养着一只颜色艳丽的鸟儿。
娄钰舀了一些药汁送到那鸟儿的巢里。
鸟儿看到有人投食,没有多想,便张嘴暍了一口。
娄钰的耐心是极好的,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鸟儿将药暍完。
直到那鸟巢里连一滴药汁也没有剩下,娄钰才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他正准备转身回到床边,喂时宴暍药。
可是就在他准备转身的那一刻,意外出现了。
那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鸟儿,脚步突然摇摇晃晃起来。接着,它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扑腾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鸟儿死了,很显然这药里有毒。
时宴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拧紧了眉头,咬牙吐出几个字来。“究竟是什么人,非要置朕于死地?”
娄钰顺手将碗里的药汁,从窗口倒了出来。他没有接时宴的话,只是对他道:“从今日开始,臣会亲自为皇上送药。”
从养心殿离开,娄钰没有立刻回倚梦轩,而是对万劫吩咐道:“你立刻出宫一趟,将秦神医请进宫来。”“主子,属下若是离开了,谁来保护你的安全?”万劫迟疑着,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你不用担心,本座现在就回倚梦轩,有芊芊在,没有人能伤得了我。”娄钰安慰着万劫。
娄钰这话说服了万劫,有君迁尧在,他的确可以放心一些。
目送万劫走远,娄钰便立刻回了倚梦轩。
他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见君迁尧打着哈切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娄钰,他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喲,现在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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