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钰不知道,此时的太子宫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实际上,娄钰离开没多久,时宴就醒了过来。
他还没有睁开眼睛,便下意识的扬手摸了摸自己身旁的位置。
只可惜,记忆里那个熟悉的躯体并不存在,他身边的位置上不仅空无一人,就连一丝温度也没有。
时宴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房间里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
眼里的神光变得黯淡,时宴抚着自己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他的上半身整个都暴露在了空气里。
难道,昨晚的旖旎,不过是因为他思念娄钰,所产生的幻想吗?
可是,他怀里的触感是那样的鲜明,这些又怎么可能是他的错觉呢?
时宴不甘心的掀开被子,准备将召人来问问。
从床上下来,时宴看了眼地上散乱的衣服,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可是,就在衣服被他捡起的瞬间,一块银色的面具吸引了他的注意。
时宴也顾不得穿衣服了,他顺手将那半截面具捡了起来,放在眼前端详。
这面具,他并不陌生。因着这正是君迁尧脸上的面具。
他还记得,昨晚他被慕云清下了药,就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君迁尧来了。他将慕云清赶走,自己却留了下来。
在恍惚治之间,他摘下了君迁尧的面具。虽然那面具下的脸极其普通。可是他胸口上的那颗痣,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识。
因为,在娄钰的胸口上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痣。
所以,君迁尧其实就是娄钰?
握着那半截银色面具的手逐渐加大了力气,时宴的脸色变得铁青。
此时的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看着他因为他的死,伤痛欲绝,是不是十分有趣?
而是说,他想借用这样的方式死遁,与他再不想见?
总之不管娄钰是出于什么目的离开他,这一次他都将再也不能从他身边离幵。
想到这里,娄钰幵口朝门外唤了一声。“小权子。”
片刻之后,小权子的声音才从门外响起。“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国师是何时离开的?”时宴一边穿衣服,一边隔着门去问小权子。
“回太子殿下,国师未到辰时便离开了。”小权子低声回答。
“起驾去倚梦轩,孤要去探望国师。”时宴对着小权子吩咐道。
“太子殿下可要先用了膳再去?”小权子询问着道。
“不必了,孤现在就去。”在得知君迁尧极有可能就是娄钰之后,时宴又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如果可以,他只想立刻出现在娄钰面前,质问他,他究竟是不是娄钰,又为什么要装死骗他。
小权子心里出了时宴话里的急切,不敢再多言,只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约摸两刻钟之后,时宴便出现在了倚梦轩的门口。
侍卫们一眼便看到了时宴的存在,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他,各自向他见了个礼,便退到两边。
踏进倚梦轩的那一刻,时宴的心情是激动的。
他迫不及待的向里面走去,走了一半,他才意识到,他还从来都没有踏入过这里,自然也不知道娄钰如今在什么地方。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宫女迎面走来,时宴想也没想,当即便将她拦了下来。“国师在什么地方?”宫女抬头一看,见来人是时宴,吓得双膝一软,便仓皇失措的跪了下来。“奴,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时宴看了眼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不耐烦的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孤问你国师在哪里?”
“国,国师在自己的房间里。”宫女头都不敢抬,嘴里结巴着回答。
“立刻带孤去。”时宴向宫女下达了命令。
宫女哪里敢违背,她连连点头,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在时宴前面,为他带路。
这倚梦轩并不大,不过片刻时间,两人就在娄钰住的小院外站定了。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就在里面。”宫女看着紧闭的房门对时宴道。
“你可以退下了。”时宴冲那宫女挥了挥手。
宫女道了声“是”,便匆匆的离开了。
宫女走后,时宴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对小权子等人道,你们在院子外面守着,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是。”小权子躬身回答。
时宴不再多言,抬起脚步便走进了院子。他一路走到那紧闭的房间门口,才扬起手敲了敲门。
娄钰本来睡得正香,被那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时候,他的起床气很大。“是谁?”
听出了娄钰声音里的不耐,时宴放下手,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孤。”
听到时宴的声音,什么起床气都没了,娄钰现在唯一的感觉是慌。
时宴怎么会来找他?难道他昨晚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现在才会找上门来?
娄钰心思千回百转,久久也没有回应。
终于,门外的时宴忍不住了,开口唤了一声。“国师?”
就是这一声国师,让娄钰回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而后,他才开口道太子殿下请进。”
时宴等得就是这句话,因此在娄钰说完这话的的同时,他便抬手推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