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里一愣,道:“是啊,不是那帝国的小殿下么!我说头儿,你俩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啊,你和帝国都闹成这个鬼样子了,又分化成omega了,两个o总不可能……你懂得,怎么那小殿下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天天打听你啊,他不用避嫌么?”
“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说,用啥态度对待他呢……”
黎止斜斜看了他一眼,忽然嗤笑一声,“亏你还说保准不会泄露我的位置,被人尾随了一路了,你就一点没发现么?”
艾克里大惊失色,“什么?!不可能!”
他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警惕性和隐蔽性一绝,紧接着他就听黎止对着自己的身后道:
“出来了,看了半天了,蹲着也不嫌累么。”
单兵大汉一愣,猛地回身看去,背后除了一片灌木丛什么都没有。
等了片刻也没有动静,他刚刚松了口气,便看到不远处的灌草中忽然动了,而后一个人影就这么从里面钻出一颗脑袋,一双可怜兮兮地眼睛就这么看着黎止。
艾克里失声叫道:“小?小殿下?!|
没错,忽然冒出一颗脑袋的就是秦望生。
青年今天微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个小啾啾,猛地一看那张漂亮白皙的脸、以及含着水雾眼尾泛红的眼睛,分明就是个大美人。
可如果这样的美人悄无声息尾随了自己一路,愣是没让自己发现,那未免有些吓人了。
艾克里想到从这位娇滴滴的秦望生殿下手中拿到的那些能整死帝国的资料,真情实感打了个哆嗦。
现在的omega,都这么吓人了么??
其实黎止早就发现秦望生的存在了。
一开始她以为灌草中的是只兔子,时不时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就抖两下,但久了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里头的东西像是在勾引她一样,明晃晃地告诉自己:这里面有东西哦,你快来看看吧。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放眼自己身边也就只有秦望生一个。
这边艾克里还深陷自我怀疑,“我竟然没发现他??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而黎止已经无奈道:“还不出来么?”
不得不说,光看秦望生的外表和眼神,是很有欺骗性的。
他现在就像是长在灌木地里的一株蘑菇,可可爱爱只有脑袋,听到黎止的声音,他闷声道:“要阿止过来接我,才能出来。”
黎止:……那你就呆里面吧。
僵持了半天,无奈地她还是慢慢走到了灌木丛旁,从高往低垂眸时,那双金色的眼瞳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说吧,你来这儿要做什么,那天我们就已经两清了。”
秦望生骤然抬起眼眸,带着些震惊和受伤,轻轻摇头,“我……我好想你啊,阿止。”
他轻轻从灌木中抽出一只手掌,指尖小心翼翼地扯住了黎止的袖口,“我一直很担心你,也联系不上你,我知道艾克里上尉一定知道你的踪迹的,所以……”
黎止不动声色:“所以你就一直在盯着他,然后跟着他。”
青年像是被戳破了小心机,语气更闷了,他指尖蜷缩,“我知道错了,但是我真的忍不住,阿止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
一低头,黎止就能看到秦望生微微泛红的眼眶,屏着呼吸像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表露。
视线再往下,她看到扯住自己袖口的指尖虽然只小心心捏住了一点点,但却攥得指尖都发白,像是很害怕自己会甩开。
而那纤细白皙的手背上,此时带着许多血痕,有的荆棘刺入青白的皮肤,就这么扎在柔软的血肉里,可手掌的主人却毫不在意。
想来他已经在灌木丛中蹲了挺久。
看到这样一双手,再看看秦望生可怜兮兮的样子,本就不值得生气的黎止更是连装都装不了了。
她绷紧的面孔还是流露出一丝无奈,冲灌木丛中的‘小蘑菇’伸出了掌心。
“快点出来。”
只需要一句话、伸出手,就能让秦望生的神情瞬间转晴。
他眼睛微微睁大,忍不住笑出了弧度。
在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背时,黎止特意放缓了力道,将人拽出来一回头,她就看到艾克里神情莫测,一副“你俩有奸情”的神色看着他们。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同艾克里解释,按照她的设想,应该从自己返回帝星、解除军职的那一刻,秦权就应该主动解除婚约。
只是不知为何,皇室都和她撕破了脸皮,却迟迟没有发布解除婚约的声明。
实在古怪。
现在秦望生还是她黎止的,未婚小妻子。
拍了拍身上的小刺,秦望生面带歉意,冲艾克里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上尉,我实在是……太想阿止了,冒犯了您。”
艾克里憨憨挠头,“没事没事。”
殊不知面对面的甜美笑容下,那天使一样的人内心却一片烦躁于不甘。
其实秦望生早就知道黎止在郊外了,从第一天起,他就每天看着黎止自己设计拉练的设备、每天一大早就起来跑步、锻炼。
而让他挠心挠肺感到不快的是,从始至终黎止最信任的人都是艾克里。
她愿意让这个人给她做临时标记、愿意告诉这个人自己的住处、甚至主动在他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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