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李长河要送,宋逾劝着没让。
“宋副营,”冯连长大步从胡同里出来,伸手道,“我送你到门口坐车。”
宋逾将右手的藤箱递给他:“孩子的训练,麻烦你了。”
冯连长回身揉了把韩琳的头:“小家伙们在你的教导下,都已养成了早起训练的习惯,我只要看着点就成了,倒不需费什么力。李同志和小琳送你去省城吗?”
这一批18人,分到了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原是不一起走的,结果也不知道赵丛楠怎么跟人沟通的,都决定在这一天出发。
借此,赵丛楠向部队申请了辆军卡,由汽车排的战士送他们去省城火车站。
宋逾扫了眼还有些气鼓鼓的李蔓,笑着摇了摇头:“还有几天小琳的胳膊该拆夹板,看耳拿药了,到时麻烦你带他和李同志去趟医院。”
冯连长一口应了。
接着两人就宋逾月初交上去的作战训练讨论了起来。
说话间,几人就到了大门口。
人来得差不多了,带棚的军卡上,赵丛楠正和两名汽车兵,接了战士递上去的李行摆放,抬头看到宋逾,跟两人交待了声,翻身跃下军卡,奔了过来:“宋副营,行李给我吧,我帮你放上去。”
宋逾侧身避开她的手,淡淡道,“不用。”
赵丛楠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人群里方晴闻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跟同伴说了声,大步走了过来:“宋副营、李蔓,早!”
宋逾冲她微一颔首,拎着箱子跟冯连长走到军卡后面,抬手将箱子递了上去。
“早!”李蔓笑道,“方姐来送战友吗?”
“嗯,”方晴往回头一指,一位黑瘦的女兵抬头看了过来,“我们副营。”
知道在说她吧,女兵笑了,还特别热情的挥了挥手。
李蔓抬手回了下,揽过身旁的韩琳介绍道,“我们家韩琳!小琳,叫方姨。”
“方姨!”
方晴听赵丛楠说过,宋副营刚来就收养了个孩子,想来就是他了。
“乖!”方晴揉了把韩琳的头,伸手掏了块巧克力给他。
李蔓扫了眼转身走开的赵丛楠,发现方晴过来,两人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更别说打招呼了。
“李同志、小琳,”唐元明喊了一嗓,拎着皮箱跑了过来,“早!”
“早!”李蔓扬了扬手里的食物,“阿奶蒸了白面馒头,煮了咸鸭蛋,路上你跟宋逾尽快吃完,天热,不能放。”
“好,”唐元明因离开而升起的失落,一下子消失了,“回去帮我谢谢赵阿奶。”
说罢,揉了把韩琳的头,“咋了?见了也不叫人。”
韩琳扒开他的手,“你跟宋爸说,让我和李妈妈送你们去省城火车站呗。”
能多跟李同志相处一天,唐元明自然是愿意的。
然而不等他开口,放好行李,随冯连长走回来的宋逾,闻言,抬手给了韩琳一个钢镚:“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军区到省城几百里,山路崎岖,林海密布,并不安全。”
李蔓拉过韩琳,揉了把他的头:“说话就说话,你敲他干嘛!”
宋逾:“……”
气还没消啊!
轻咳了声,宋逾不顾大家在场:“过几天,你和韩琳跟冯连长去边防医院,顺便拍几张照片给我寄去。”
说来,两人还没一起拍过合照呢,而他身上也没有妻子一张照片。
李蔓双眼一亮:“到了京市你也要多拍几张,寄回来。”
宋逾眉眼含笑,宠腻道:“好!”
“我给你拍,”唐元明撞了撞宋逾,看向李蔓道,“李同志放心吧,我亲自给他拍,长城一张、□□一张、后海一张、学校门口一张、训练……”
宋逾嫌他鼓噪,伸手推了他一把:“快要出发了,还不快把行李放车上。”
“急什么……”
真没眼色,没瞧出宋副营想单独跟李同志说几句话吗?冯连长摇了摇头,伸手把他和韩琳拉走了。
方晴笑笑,跟李蔓说了一声,转身朝战友们走了过去,余光扫过往这看来的赵丛楠,双眸暗了暗。
“宋同志,”李蔓伸手勾住宋逾的手指,撒娇地晃了晃,“说好了,一周最少两通电话,一封信。”
“我尽量。”
李蔓也知道训练来了,军校生也不一定在部队,还有可能进山拉练,“到的第一天要给我打电话,第一封信里要有你的照片,最少要八张,还有写信不能太简短……”
李蔓絮絮叨叨地说得正起劲呢,身子陡然被宋逾往怀里一带,紧跟着一个少女从她身后跑过,气喘吁吁道:“唐、唐大哥,你要走了吗?”
李蔓扭头,看着少女诧异道:“许云英!她怎么来了?”
当初她摔倒住院,连带地严嫂子也在医院守着她,顾不得家里的父子仨人。许文兵在吃了他哥几顿夹生饭后,忍不住跟许营长告状,说他姐没病装病—矫情!
许营长几天没管,也在看唐家的反应吧?可惜,上到柳校长下到保姆李妈,别说探望了,人家问都没问一声。
正有些下不来台,小儿子的告状倒似给他找了借口,当天就开车将人从医院接了回来,听说还好生教斥了一顿。
严嫂子也有些丢脸吧,硬是关了她一段日子。
“唐大哥,”许云英扯开身上的挎包,掏出两个煮鸡蛋和一个芭蕉叶包着的东西往唐元明手中塞道,“我煮了鸡蛋、蒸了肉包子,给你路上带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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