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琳看了看她,小心地喝了口,李蔓紧接着又喂了一口。
“给他,让他自己捧着喝。”宋逾道。
韩琳伸手捧在怀里,小声跟李蔓道:“好喝!谢谢……李、李妈妈。”
李蔓一愣,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想着他在那样压迫的环境里,还没将课本放下,一边跟宋逾往里走,一边跟他商量道:“学校快放暑假了,咱先不去学校好不好?李妈妈想给你补补课,开学看能不能跟住咱家旁边的罗小豪、许文成一样,上二年级。”
“我、我……”韩琳头一低,不敢直视她道,“我大班还没上完。”
“没关系。”李蔓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笑道,“李妈妈先给你补习,暑假结束,我找孙校长要一套卷子,若是能达到80分以上,咱就上二年级,不行,就读一年级,好不好?”
“……好!”
李蔓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道:“别有压力,你要是觉得读一年级没面子,那咱就多复习几个月,等你什么时候跟上了二年级的课程,咱就什么时候去学校。”
韩琳很明显地松了口气:“谢谢李妈妈!”
“哈哈……喝汤吧。”
小马撞了撞徐元凯:“这下放心了吧?李同志是凤山中学出来的优秀毕业生,有她教小家伙学文,再有宋连长教他学武,不成才都难。”
徐元凯点点头,小声道:“部队还是没有韩副营的消息吗?”
小马摇摇头。
几人走得慢些,等他们到外科,孔华灿已经让人去家属院叫了孙医生过来。
先给韩琳做了个全身检查,又看了看胳膊,然后孔华灿将徐元凯往孙医生身前一推:“给他也看看。”
67年,徐元凯在追击匪徒时,被对方一棍夯中了右小腿,为了将人拖住,冒着倾盆大雨,他硬挺着跟人在山里绕了大半天,延误了治疗。
后来,经抢救,伤虽然好了,却落下了后遗症,右腿不但不能再承重,还不能走长路,一到阴雨天更是酸痛不已。
孙医生摸了摸腿骨,给行了遍针,捡了幅中药。
孔华灿敲敲老头子的办公桌,“虎骨膏,给几盒。”
“呸!就知道你小子叫我准没好事,滚滚,哪远给我滚哪去。”
孔华灿不为所动,伸手道:“5盒……4盒,行行,不要多,3盒,就3盒吧。”
“没有!一盒也没有。”孙医生头一扭,不想搭理他,直接背过了身。
宋逾抱着韩琳坐下,伸手问小六道:“有纸笔吗?”
小六摸了下身上的口袋,掏了支钢笔,一个小本本给他。
揽着韩琳,宋逾刷刷写了个方子,放在桌上,推给老人道:“孙医生你看看,我用这个换20盒虎骨膏如何?”
在老人反应过来之前,孔华灿先一步将纸抓在了手里,这字……娘的,也太……缭草了吧,还是繁体!
虽然看不懂,可出于对宋逾的信认,孔华灿就是觉得这方子不一般,“40盒!”
老人翻了个白眼,伸手夺过,大眼一扫,激动道:“断续膏!真的是断续膏?!”
宋逾迟疑了下,点点头。
虽然跟他宋家代代相传的断续膏有所区别,药效也差些,却也是敌对的西夏国求而不得的千金良药。
“哪来的?”
“早年老家藏了一屋子书,什么类型都有,我也不知道看的是哪本,反正就这么记在了脑子里,时间太久了,也许有所出入。”
“那肯定是医书,说不定还是失传的什么珍本,”为了增加药方的价值,多换几盒虎骨膏,孔华灿使劲夸道,“老头,这么珍贵的东西就是有所偏差,那也不可多得,珍贵着呢,千金、不,万金难求……”
“补骨脂、伸筋草、鹿角片……”孙医生懒得理他,念着品着琢磨着。
只是时代不同,有些药名也是不同的,更有些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这就得找替代品,一时半会儿,孙医生并不能判断这药方对不对,能不能用。不过,就算不能用,也给他接下来的研究提供了思路。
“给不给啊?”孔华灿急道,“不给药方拿来!”说着伸手就夺。
孙医生身子往后一仰,拍开他的手,斥道:“急个鬼啊!”
说罢,朝外叫道:“小杨、小杨,去把院长叫来。”
值班医生应了声,跑去叫人了。
孔华灿撇了撇嘴,两口喝完竹筒里的汤,又拿了个,拧开盖,放在孙医生手边:“看我对你多好,有口汤都分你一半。你倒好,弄那么多药,藏着发霉,也不说给我3盒。”
孙医生全幅心神都在药方上了,对他理都没理。
孔华灿等得无聊,伸手把竹篓里芭蕉叶包着的两包东西拿了出来,打开一看,乐了:“李同志,谢了!”
李蔓坐在宋逾身边,接过韩琳抱着的竹筒,正一口一口喂他喝汤,闻言抬头笑道:“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辣,切好的小米辣我就没放,搁在凉拌羊肉的芭蕉叶夹层里了,你翻开看看。”
孔华灿找出小米辣,没先放,起身拉开窗户,折了截竹子,掏出匕首,截了双筷子,就着雨水洗了下手,拿起一块烤饵块,夹了些羊肉一裹,揪了片芭蕉叶子,垫着递给韩琳:“小家伙,来,吃点。”
李蔓阻拦道:“刚才孙医生说他脾胃有些弱,你吃吧,先让他喝点汤,回家我再给他下点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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