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你好,”女人欠身在李蔓身旁坐下,伸手笑道,“我是吕政委的爱人贺子秋,部队商店的主任。”
李蔓怔了下,伸手与之相握道:“贺主任,你好!”
“你好、你好,早就听说我们新来的会计长得好看,却没想到这么美,比省歌舞团的一支花韩清雅还要美上几分,方才看得我一阵晃神。”
“贺主任认识省歌舞团的韩老师?”李蔓惊讶道。
“我跟韩清雅是同学,怎么,小李也认识她?”
“嗯,有过几面之缘。”
“你……”贺子秋孤疑道,“不会就是一再拒绝随她进入省歌舞团的那个白族女娃吧?”
李蔓笑笑:“好像就是。”
“哎呀!”贺子秋一拍大腿,乐道,“你看这缘份!哈哈……回头我得给韩清雅打个电话,跟她说说,她求而不得的徒弟来我这儿了,哈哈……娘啊,光是一想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就想笑哈哈……”
李蔓:“……”
“笑什么呢?”吕政委带着宋逾走来,笑道,“你别吓着人家小同志?”
“老、老吕……我跟你说,哈哈……韩清雅几年来求而不得的小徒弟,”贺子秋拍拍李蔓的肩,揉着肚子乐道,“来我这儿了。”
吕政委扫了眼李蔓身上的服饰,转头看向宋逾道:“你爱人,李蔓?”
“是,”宋逾向前几步,伸手扶起李蔓,跟她介绍道,“这是贺主任的爱人,吕政委。”
“吕政委好!”李蔓微微躬了下身。
宋逾一来,吕政委就拿到了他的资料,对李蔓南猛坝后山与du匪周旋那段自然也是知之甚详,如今遇到本人了,吕政委抬手敬了个礼,弯腰在妻子身边坐下,招呼道:“坐!别站着,腿上的伤还没好透吧?”
宋逾扶着李蔓坐下,代为回答道:“还有点炎症。”
“嗯,子弹从腿肚贯穿,里面没那么容易长好,好好养着。”
贺子秋止了笑:“拄着拐杖能稍微走上几步吗?”
李蔓点点头:“可以。”
“那能不能辛苦你一下,明天过来先帮忙算一下帐?”贺子秋不好意思道,“按理我不该这么急地让你带伤上班,只是张会计突然难产,一歇半个多月,积了太多帐目在哪儿。找不到人,我自己试着弄了几天,结果越理越乱,搞得一塌湖涂。”
吕政委:“你自己上学时,理科就不行,还算帐?!”
贺子秋白了他一眼,握住李蔓的手道:“上下班你不用担心,我家有自行车,我载你。”
李蔓犹豫了一下道:“明天我家请客,你看后天行吗?”
贺子秋大喜:“行、行,后天早上我去接你。”
“我来吧,”宋逾道,“上班我送她过去,下班再去接。”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吕政委看着妻子好笑地摇摇头:“小宋正求之不得呢,哪会觉得麻烦。”
贺子秋一愣,看看美得犹如一朵水莲花的李蔓、又瞅瞅高大英俊的宋逾,哈哈笑道:“我们家老吕说得对,有小宋呢,哪轮到我来接送。”
一句话,打趣得李蔓红了脸。
“打饭了,大家排队……”
呼啦啦,人群拥了进来,占位的,排队的,片刻就挤满了食堂。
吕政委、贺子秋相携着起身,跟两人说了一声,带着跑来的孩子找家里的老人去了。
“坐着别动,我去后厨看看阿奶、阿爷在不?”
李蔓点点头,看着宋逾转身挤进人群,往后厨走去。
没一会儿,宋逾一手端着一个小盆,领着拿着碗筷的赵金凤和同样端了两个小盆的李长河过来了。
两盆苞谷饭,一盆卤菜,一盆炖菜。
放下小盆,宋逾又去打了份骨头汤。
李蔓接过赵金凤盛的苞谷饭,待两老都下筷后,迫不及待地夹了块切得极薄,撒了香菜、葱花,拌了洋葱、小米辣,点了醋,香油的猪头肉吃。
又辣又香,好好吃。
宋逾小心地夹了坨颤微微的猪脑给李长河:“阿爷尝尝这个。”
软如豆腐脑,一看就是极好消化。
李长河:“你赶紧吃,我自己来。”
宋逾点点头,给赵金凤夹了一坨,剩下的一点给了李蔓。
李蔓尝了下,吸泡了汤汁的猪脑极香,抬手给他夹了块猪蹄,余光扫过他身上的衣服,看着不像早上那身:“没伤着吧?”
“没有。”宋逾不善啃骨头,猪蹄咬了两口,就被他扒到碗边了。
李蔓迟疑了下,筷子一伸夹到自己碗里,重新给他夹了筷子酸菜菌子。
内脏什么的,李蔓发现他一块也没碰,特别是大小肠和猪肚,更是有点避之唯恐不及。
从食堂出来,两老走在前面,宋逾一手拎着装有碗筷小盆的竹篮,一手扶着李蔓慢悠悠地往家走。
雨早在半下午就停了,有月亮悄悄地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照得青石地面上的水洼,明晃晃的,一不小心踩上,啪叽,泥水飞溅,瞬间湿了裤腿。
罗小辉几个孩子,一路踩过,玩得不亦说乎,气得季嫂子、严嫂子,伸手在路边拔了颗一米多高的野麻,朝几人追了过去。
罗连长跟上来,笑道:“宋连长下午威武啊,什么时候再比划比划?”
“随时奉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