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扶着老爷子一阵疾走,刚迎上来就听季墨雅倒打一耙,当下气得跳脚:“我呸!季墨雅,你当我和老队长,还有宋大哥眼瞎啊,没有看见你一把将小蔓姐从上面推下来!”
季墨雅脸色一白,求救地看向宋逾。
只要他一句话,便是到了公安局,小毛的证词也不成立。
宋逾对生在这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却不懂得珍惜,净玩些不入流小把戏的季墨雅没有一点好感。
半晌没有得到宋逾的回应,季墨雅看着李蔓即使是蹭破了几处皮,还是美得如诗如画的娇美脸蛋,恨得牙痒,说什么这一生只爱自己,还不是转头就看上了李蔓的那张脸。
他是,省城的方大哥是,就连何绍辉对她也是越来越容忍。
方才怎么没摔死她啊!
半天没有听到季墨雅回嘴,小毛暗自得意地挑了挑眉:“没话说了?”
季墨雅攥了攥轻颤的指尖,强自镇定道:“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老队长是李蔓的爷爷,你是她的小跟班,宋逾是她丈夫,我告诉你们,想做伪证,没门!”
老爷子才懒得跟她废话呢,推开小毛,几步到了季墨雅跟前,扯着领子,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耳光。
这辈子他就没有打过女人,今儿是破例了。
可要是不出了心头这口恶气,今儿他得活活憋屈死!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三番四次地欺负算计他孙女,当他李长河是死的不成!
小毛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宋逾都有几分意外。
李蔓眼圈一红,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无时无刻不护在她身前的苍老背影:“阿爷!”
李长河身子一僵,松开鼻青脸肿的季墨雅,努力平复了下心头的怒火,揉了把脸,回头笑道:“阿蔓别怕,爷爷在呢。”
李蔓咬着唇,狠狠点了点头,泪眼朦胧道:“阿蔓不怕,爷爷,我好想你,好想你……”
李蔓的泪,如针扎一般刺进了李长河的心头,他踉跄着奔下来,粗糙的大手胡乱地为孙女擦着眼泪,语无论次道:“别哭、别哭,爷爷在呢,爷爷在呢。阿蔓放心,爷爷决饶不了她……”
想到书中,小阿蔓死后,奶奶跟着去了,爷爷为了给她报仇,落得名声尽毁,凄惨死去的下场,李蔓的泪又下来了:“咱讲理,一事一毕。”
“好、好,别哭,爷爷听你的,听我们小阿蔓的。”
“你打我!你敢打我!”季墨雅反应过来,气疯了,从小到大,爹妈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她何时受过这等欺辱,“啊——我杀了你个老不死的……”
季墨雅状若疯颠地爬起来,直冲冲朝老爷子撞了过来。
宋逾脚一抬,一块土疙瘩飞起,“啪”的一声,击中了季墨雅颈侧的某个穴位。
“扑通”一声,季墨雅晕了过去。
“老队长——”
“长河叔——”
寨子里的人拿着砍刀、扁担、铜炮枪、火·药葫芦找来了。
宋逾朝小毛使了个眼色。
小毛会意,忙迎上前,绘声绘色地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李长河气不过,扇了季墨雅两耳光,她叫嚷着要杀人,宋逾一块土疙瘩将她打晕了。
“该!寨子里谁不知道小阿蔓为了考进外贸局吃了多少苦。”
“夺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她倒好,还有脸倒打一耙,诬陷阿蔓推她!”
“老队长,啥也别说了,直接送公社吧,这样的娃子,咱双凤寨可不敢留!”
“对!送公社,今儿是夺阿蔓的工作,要她的命,反手要告老队长、宋逾和小毛做伪证,哪天再有个不如意,还不得诬赖咱们双凤寨合起伙来欺负她。”
“送公社……”
李长河点点头,一边唤了几人抬野猪下山,一边让人架了季墨雅随他下山去公社,“宋逾,你和小蔓也跟上,咱一起过去把事儿说清楚。”
宋校长和小王费了老鼻子劲,才帮孙女争取了个参考名额,出事了,怎么也得跟他们说一声,还有孙女的身体,也得去医院看看。
“通知书!”李蔓连忙提醒道。
小毛:“在哪呢,小蔓姐,我去拿。”
李蔓一指上面的灌木丛。
小毛二话不说,飞奔上去,找到信封,跑了回来:“给!”
李长河先一步接了过去,抽出里面的通知,看清上面的人名,尽管已经知道了,还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好、好的狠!杨玉莲真是长本事了,欺负人欺负到亲闺头上了!”
李蔓挣扎着从宋逾背上下来,心疼地抚了抚老爷子的心口:“爷爷不气啊,没了我再找。”
这么好的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李长河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却不忍打击孙女的自信:“好,我们阿蔓不稀罕,咱们再换一个。”
“李爷爷,你们找到小蔓了吗?”一行人刚到山脚下,何绍辉便满头是汗地跑了过来。
听到何绍辉的声音,季墨雅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哭道:“呜……绍辉哥哥,救我……”
“墨雅!你、你……”何绍辉看着她脸上的伤,又惊又怒,外带着丝丝心疼,忍不住喝道,“谁打的?”
“我!”李长河目光沉沉地看着何绍辉,“怎么,想打回来啊?”
何绍辉心虚地瞟了眼李蔓,喃道:“李、李爷爷,不管因为什么,队里也不能乱用私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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