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惊呼,“二少爷!”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是疯了吗!
苏语凝茫然地看看两人,歪头对谢予安道:“二弟,你怎么蹲下来了?”
谢予安将手收了回去,颤声道:“谢蕴清逼你的是不是?你告诉我。”
苏语凝越发不解了,迟疑地摇摇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怎么了?”
谢予安用力地闭上眼,连呼吸都是痛的,他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他就会失控。
“你不舒服吗?”苏语凝不知该如何好,远远看到谢蕴清自湖面的长廊下走来,立刻起身朝他奔了过去。
谢予安看到那抹裙裾自身侧掠过,决绝的好似就此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心头顿时疼痛难忍,他伸手去抓,却只抓了个空。
谢蕴清在看到谢予安的那一瞬就彻底冷了神色,直到苏语凝朝他奔来,他才收起了眼底的戾气。
“清清。”苏语凝跑到他身旁。
谢蕴清将人揽入怀中,柔声问道:“怎么了?”
苏语凝往水榭指了指,轻轻皱起细眉,“二弟他好像不舒服,我听不明白他说的话。”
“这样啊。”谢蕴清眯眸一瞬,搂着她往前走,“我去看看。”
水榭内,苏语凝捧着荔枝膏水,小口抿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湖心长廊上说话的两人。
“月儿,你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苏语凝侧了侧耳朵,只能听到拂耳的风声。
月儿忧心地摇头,谢予安刚才那样子简直是要发疯了,当初小姐那么喜欢他的时候他弃如敝履,现在他又要来指手画脚些什么。
“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妧妧面前胡言乱语。”谢蕴清看着眼前的人,淡道:“临湖亭我与你说的话,我想不需要再说第二遍。”
谢予安心头的火气一涨再涨,他死死克制着,绝不能再在妧妧面前展露,他咬牙道:“即便她现在是你的妻子,我也是与妧妧一同长大的,如同兄长,自然可以关心她。”
谢蕴清与谢予安的身量相当,细看之下,他甚至还要高一些,虽然清瘦,但周身的气势凌厉,他淡漠道:“你没有这个资格。”
谢予安的不甘和虎视眈眈他看得太清楚了,无意再多言,转身欲走。
“你是在强迫她!”谢予安脱口痛喝,“妧妧根本就不懂情爱,你是在用自己的爱强迫她!你在骗她说喜欢你,骗她爱你。”
谢予安呼吸极重,双眸通红,“你问她喜不喜欢她身旁那个丫鬟,她一样会告诉你喜欢!”
谢蕴清当即就凉了神色,狠戾自眼底透出,“记住,最后一次。”
春思楼里,穿着轻纱羽衣的妓子抱着琵琶,玉手轻拨弦,檀口轻启,唱着靡靡之词,柔情似水的嗓子让人骨头发酥。
沈州见谢予安独坐在雕栏处,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打趣道:“你那日不是与我说戒了酒,这才几日。”
谢予安眼皮也不抬,沈州没趣地撇了撇嘴。
谢予安脑中驱不散挥不走的全是那张明艳俏色的脸,雪腮杏眸,青丝如缕,他喝得越多就越清晰。
“砰”的一声脆响,谢予安砸了手里的酒盅,提着酒壶仰头倾酒。
老鸨听着动静立刻赶了过来,陪笑道:“几位爷,可是有伺候不周的。”
谢予安被酒气染的眼眸赤红,眯着眼靠在凭几上,思绪开始恍惚,口中呢喃,“妧妧……”
沈州一惊,他知不知道自己喊得什么,忙推开怀里的女子,走到谢予安身边夺下他手里的酒壶,“子衍,你喝多了。”
“滚开。”谢予安推开他。
老鸨摇着手里的团扇,笑得嘴角高扬,“谢公子找的是媛媛吧,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叫来。”
谢予安愣了一下……妧妧,“快给我找来,别吓到她……别吓到她。”
沈州在旁抹了一把脸,这叫什么事。
老鸨在拉着名叫媛媛的妓子敲打,“给我伺候好了,有你的好日子在。”
那妓子挑帘而入,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曳着纤丽的身段依偎进了谢予安的怀中。
谢予安睁开已经被酒气熏透了眼睛,愣了一瞬才道:“妧妧?”
“谢公子,奴家正是媛媛。”
谢予安皱起了眉,不对,妧妧不会这么叫他,从前她会叫他鱼鱼,而现在她叫他二弟。
呵,二弟。
谢予安推开她,踉跄着起身,纱帘再次被撩开,汪殳低着头进来,掺扶住谢予安,“二少爷,夫人请您回府。”
谢予安醉的不轻,不耐挥手,“你也给我滚。”
汪殳略施巧劲,在他的关窍上捏了两下,谢予安立刻就使不出力气了。
他将人带出春思楼,扔上了马车,挥鞭抽马。
苏府。
苏菀烟正欲熄灯,就听见了门被扣响的声音。
拉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朝她压了下来。
苏菀烟惊慌的呼出了声,待看清他的脸,才慌张的一把捂住了嘴,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谢予安怎么会在这里。
她四下看了看不见有人,咬着唇,将人扶进了屋内。
苏菀烟将人扶到床上,让他躺下,闻着他满身的酒气,抚着心口默了半晌,柔声道:“子衍,子衍醒醒。”
谢予安悠悠转醒,眸光涣散的盯了她许久,眼前的身影和他脑中的那张面容重叠在了一起,“妧妧,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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