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清更衣回来就看到她低垂着头坐在床边,唇瓣抿紧,小脸微微鼓起像是在生气, 纤薄的寝衣半挂在臂弯上也不管, 雪色的足尖垂在床沿, 一只靸鞵还被踢开了些。
谢蕴清顿了一下脚步, 才走上前,替她将寝衣拉上,眸光落在她看到印着痕迹的蝴蝶骨上,微暗了几许。
修长的手指勾住衣襟上的系带灵活的打上了结, 又俯身在她噘起的唇角印上一吻, “妧妧怎么不高兴了?”
苏语凝仰起头无助地看着他,声音还有些焦躁, “清清,我走不动路了。”她点点自己酸痛的地方,“我一醒来就好疼。”
“我看看。”谢蕴清坐到床沿上,托起她的腿架在自己膝上。
“要请郎中吗?”小姑娘娇娇的声音里透着害怕,可怜兮兮道:“我不想吃药。”
谢蕴清俊逸的面庞染上了少有的赧然, “不用请郎中。”
他仔细替苏语凝按揉着酸软的地方, 安抚地吻了吻她耷拉着的楚楚可怜的眉眼, 柔声道:“休息两日便能好了, 怪我没有克制,下回……”
谢蕴清想做保证, 却发现自己保证不了, 小姑娘的身子实在是太娇了。
“只要不用看郎中就好。”苏语凝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僵直的肩头也松懈了下来。
她眼睛一转, 尤其认真道:“那你下回不能这样了。”
一贯宠着她的男人为难了起来, 他多数时候都能克制,可一旦沾染上了,他就变得贪得无厌起来。食髓知味,不能停下。
谢蕴清将人抱入怀中,哄慰她的同时也是在对自己说,“好,我们慢慢来。”
小脑袋埋进他怀里点了点,她对谢蕴清总是格外的宽容,一点也舍不得对他生气。同样的,谢蕴清这辈子所有的温柔与耐心也都用在了她身上。
他抱着怀中的娇娇儿哄了许久,陪着她吃了早膳才准备出门。
“好好在府上休息,嗯?”谢蕴清将人抱到了藤椅上,让她躺在上头。
苏语凝用手指勾住他的衣襟,“那你早些回来。”
“好。”他宠溺的亲吻过她的指尖才离开。
……
藤椅临窗而置,携着丝丝微风晃晃悠悠,直晃的苏语凝又起了倦意,眼皮费劲地眨了眨,还是没能摆脱睡意,等她一觉醒来就已经过了晌午了。
苏语凝透过窗棂望着被乌云着掩去日头的天空,有些迷茫愣神,她睡了多久?怎么好像天都要黑了。
她揉揉眼睛呢哝道:“清清。”
在院里收被褥的月儿听到声音将手里的东西堆到了夏云手上,交待道:“快收起来,看样子是要入霉变天了。”
月儿走进屋内,见她还呆呆的喊着谢蕴清的名字,上前笑道:“夫人醒了,少爷还没回来了呢。”
“天都要黑了。”苏语凝失落的垂下眼,“他说了要早些回来的。”
月儿见她是睡迷糊了,解释道:“还早着呢,是变天了才瞧着暗,这才过晌午。”
“是么。”苏语凝又往外头瞧了瞧,扶着月儿的手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忽然面露喜色道:“月儿,我的腿不酸了。”
她说着还跺了两下脚,喜滋滋道:“你知道吗,昨夜我和清清洞房花烛了,可有趣了。”兴致勃勃的样子仿佛昨夜哭哭啼啼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悄悄道:“而且清清那处生得与我一点都不一样……”
月儿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儿家,总是害臊的,实在是做不到像苏语凝这样坦然自若的说着夫妻之事。
忽然被堵了嘴,苏语您不解的望着月儿,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月儿脸涨得通红,咬咬唇道:“夫人,这些事你与少爷知晓即可,千万不能往外说。”
苏语凝拉下她的手,“为何?”
月儿满面羞赧的跺了下脚,苏语凝见她这样就更是不懂了。
明明屋内也没有旁人,月儿却压低了声音,“夫妻间的床笫之事……是,是你与少爷的秘密,不能说与外人听的。”
月儿支支吾吾的算是给了个理由。
“原来是这样。”苏语凝恍然大悟,天真道:“那我知道了,不说出去。”
原来是秘密,难怪二姐姐那时候就是不肯告诉她小册子上的事。
月儿见把人哄好了,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夫人饿了吧,我去传膳。”
苏语凝摸摸肚子,老实道:“饿了的。”
月儿几乎逃也似得跑出了屋子,夏云收完了东西从西次间出来,看见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奇怪道:“月儿姐姐,你怎的脸那么红?”
月儿抬手贴了贴脸颊,羞恼道:“关你什么事。”
夏云无故碰了一鼻子灰,抓了抓后脑勺,望着月儿的背影嘀咕道:“怎么了这是。”
用过膳,苏语凝百无聊赖的坐在秋千上晃着腿,略一抬眼,视线就被高挂在空中的纸鸢给吸引了去。
“月儿。”苏语凝眼睛一亮,“你瞧,有人在放纸鸢。”
“还真是。”月儿道:“看方向好像是在小桃园那里。”
夏云皱起眉摸着下巴道:“从来也没见谁在府上放过纸鸢啊。”
府中又无小姐,难道是丫鬟在放?不等他多想,苏语凝已经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我们去瞧瞧。”
纸鸢放的极高,勾得苏语凝眼馋极了,三人一路到了园中也不见人,又朝着小桃园的方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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