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三姐姐。”苏语凝接过木匣。
叶娇在一旁托着下巴看她,“三姑娘一身病气就不要来见表妹了,免得将晦气过给了新嫁娘。”
苏菀烟脸色一变,一个苏家表亲也敢如此对她说话。
叶娇可知道她与谢予安的那些勾当,勾搭自己妹夫,能是什么好货色。
苏菀烟笑了笑道:“我身子虚,表姑娘来府上做客也不能好好招待,表姑娘不要介意。”
意思是,她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叶娇笑嘻嘻道:“不介意不介意,我怕你招待我的时候顺道连我未婚夫一起招待了。”
苏菀烟脸上的笑彻底崩不住了,紧攥着手心才忍着没扇她的嘴。
苏语凝歪头看着叶娇:“表姐,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
“对哦,瞧我这记性,我没有未婚夫。”她挑衅的看着苏菀烟,“那就不用怕了。”
苏菀烟怒急攻心,掩着嘴咳的说不出话来。
苏语凝见状担忧道:“三姐姐,你病还没好,还是快快回屋休息吧。”
“就是。”叶娇附和道:“别真过了病气过来。”
苏菀烟气得几乎站不稳,连身子都晃了晃,她深深吸着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对苏语凝道:“那三姐就先走了。”
苏语凝对一旁的春茵道:“你快扶三姐姐回去。”
叶娇看着苏菀烟主仆俩出去,嗤了声“晦气。”
……
出嫁前夜,叶柔拉着苏语凝,反反复复,从大到小,不知交待了多少,交待了多少遍,可无论说再多,她还是放不下心。
女儿是她的心头肉,自小到大都娇养着,如今要离了她的羽翼,她是千万的不舍。
叶柔不敢在女儿面前哭,强忍着等到她离开才终于掩面落泪。
苏谕齐走上来将她揽入怀中,“之前不都是你劝我宽心,怎么自己又哭成了这样。”
叶柔心乱如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谕齐叹气道:“谢蕴清我还是放心的,他能对妧妧花那么多的心思,就说明妧妧在他心里的份量很重。”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真心,就算他真把腿跪瘸了,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三月初三,黄道吉日,宜嫁娶。
天还黑着,苏语凝就被几个婢女从床上拉了起来。
洗漱更衣,苏语凝脑袋昏昏沉沉的任由她们摆弄,直到喜娘进来给她开脸才把她给疼得彻底清醒了。
开过脸,本就吹弹可破的小脸更是娇艳无暇,苏语凝委屈的要伸手捂脸,月儿忙拦下她,“小姐别碰,还要上妆呢。”
苏语凝噘起嘴,但也没有吵闹,乖乖的放下了手。
苏老夫人,叶柔和各房夫人也都过来了,府上从上到下各个面露喜色。
叶柔亲自替苏语凝梳发,交待的话她已经说过千百遍,此刻只低声说着吉祥话,字字句句都是对女儿的不舍与祝愿。
青丝盘成发髻,金簪凤冠,芙蓉玉面。
苏老夫人拉着苏语凝的手,含泪道:“咱们妧妧可真漂亮。”
苏语凝吸了吸鼻子,哑声道:“祖母你别哭。”
“祖母没哭,祖母是高兴。”苏老夫人憋回了眼泪,“大喜的日子,都不能哭。”
外头鞭炮声由远及近,此起彼伏。
喜娘满面堆笑道:“是接亲队伍来了。”
街上,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朝着苏府而来,谢蕴清骑在马上,身穿绯色吉服,俊逸挺拔,唇角始终含着浅笑。
苏府外早已是宾客络绎。
谢蕴清翻身下马,他没有用竹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极稳。
催妆盒子第三次送入棠梨院,喜娘道:“吉时已到,新娘子该出去了。”
月儿给苏语凝盖上了纹金红盖头,苏宣背着苏语凝走了出去。
花轿停在垂花门下,谢蕴清负手站在轿边,看着远处苏宣背来的人儿,忽然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一日他已经等的太久了。
花轿内,苏语凝的视线被遮着,只能看见自己的绣鞋,鞭炮声在耳边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喜娘的声音:“起轿咯。”
苏语凝睁大了眼睛,惴惴地缩了缩脖子,她想掀开盖头看看,可是母亲告诉过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掀,只有清清才可以掀她的盖头。
苏语凝忍了忍,紧紧地攥着手心。
“妧妧别怕。”熟悉的声音自轿帘处传来。
“嗯。”苏语凝点点头。
她的声音很轻,被鞭炮声盖了过去。
顾氏接待着宾客,始终不见谢予安的身影,于是招了下人来问,“二少爷呢?”
婢女道:“二少爷还在房中。”
顾氏皱眉,转身往后院走去。
她在屋内找到了满身酒气的谢予安,一时怒上心头,照着他的背脊就是一巴掌,“你天天喝也就算了,今日你大哥大喜的日子你还喝成这样!”
谢予安紧皱着眉,不耐地睁眼,“谢蕴清成亲,与我有什么关系。”
顾氏怒骂道:“你是要气死我!你父亲要是知道你这样,你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谢予安翻身闭眼,满不在乎道:“让他打!”
“你现在这样是要给谁看!”顾氏还欲再说,外头传来的鞭炮锣鼓声却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道:“迎亲队伍回来了,你赶紧给我起来,别让人看了笑话,以为你们兄弟不睦,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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